孟惟自觉失仪,收回了手,却干脆掐住了李澜的命门:“那殿下还想不想同陛下在一道?”
殿内一下子就静下来,乐意和乐然的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李言被这安静吓到了,把兔子又抱得紧了些,怯怯地不敢再言语。
李澜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眶犹自红着,紧抿薄唇,便格外显出几分厉色来,大有谁敢不让他同他父皇在一道,他就要杀人的意思。
孟惟并不心惊,只是叹了口气,坐实了剩下那三分相信。他是读圣贤书仕进的,但少年时便长在梵刹,写多了清净经文,虽未曾蒙授慧根,也学得几分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来。伦常和业报他都并不在意,倒是诚心实意地觉得李澜情路怕是艰难,至于自己和师相那里,更是一时怠懒去想。
年轻的翰林学士对失心疯的天子尚存有一丝警惕,请了太子移步到偏殿,才恳切地劝谏道:“太子殿下不该存有不做太子的念头,更不该因为哀恸难当便不肯视事问政。”
“为什么?”李澜听了就不高兴,沉着脸冷声冷气地问:“要是现在是谢丞相认不得你,你难道有心思去看奏疏不成?”
“回殿下的话,臣会。”孟惟站得笔直,仪态端正,面上也没有甚么波动:“否则待师相醒转,臣要拿甚么再挽留师相?”
李澜一下子便愣住了。
“殿下虽然是陛下仅剩的嗣子,但若殿下不能掌握朝局,积累声望,叫天下人皆以为太子殿下圣明天成,则不仅群臣难安,四藩就不会心动吗?”他诚恳地看向李澜,谆谆劝道:“就算群臣藩镇皆无异动,陛下醒来,会容忍自己有一个这样无用的太子么?到时候殿下不得人心,谁又会为殿下说情?臣死不惧,但殿下倘若见弃于陛下,比死如何?”
看见李澜神情数变,俨然触动极深,孟惟便又为他画出另一幅图景来:“而若是殿下能压服群臣,清明政局,将军国大政牢牢握在手里。那待到陛下醒来,便是仍不能理解殿下的苦心……他又能如何?”
“他……又能如何?”李澜喃喃地复述了一遍,咬了咬唇,道:“是啊,到时候就是父皇生气了,也不能赶澜儿回重华宫了。”
他抬起手用衣袖重重地擦了擦眼睛,问孟惟:“孤应该做什么,才会像一个好太子?”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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