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二楞子当然是有的,但真的位高权重,但凡玲珑些,就不会与天子身边的内侍交情太恶。
想到谢相,乐然陡然生了些怯意,转念一想,写这封诏书的小孟舍人正是谢相仅有的得意门生,便又呼出了一口浊气。
宫中数得上的大貂珰打发了义子去给孟惟报信后,稳稳地坐上了车,用多年不用的乡音暗自念了一句俚语:quot;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干肯定是要被六哥儿恁死的,不如他娘干了!quot;
李言午后是惯例小憩的,何况他这几日身上一直不好,喝的药里更加了许多安神的方剂,是以睡了一个多时辰,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睁开眼,看见李澜正坐在他床前,他最心爱的小儿子两眼晶亮,面上带着喜色,递了茶盏给他。
李言揉了揉眉心半支起身子,李澜会意,将茶盏递到他唇边,李言低头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轻声问:quot;澜儿,什么事这么高兴?quot;
李澜笑着搁下茶盏,抱着他蹭了蹭,说:quot;父皇以后都不用再为李沦生气了父皇终于可以立澜儿做太子啦!这样澜儿就可以一直一直在宫里陪着父皇啦!quot;
李言却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高兴,皇帝眨了眨眼睛,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道:quot;你说……什么?quot;
李澜歪了歪头,重复道:quot;李沦死了,父皇可以立澜儿做太子啦!quot;
李言抬手掩住了嘴唇,咳嗽了两声,李澜去给他拍背,李言猛地一下挣开了他,涩声道:quot;你要做……你要做太子?咳咳咳……李沦呢……李沦是怎么、怎么死的……怎么死的?quot;
quot;澜儿知道父皇下不去手,澜儿想法子写了个诏书,把李沦赐死了。quot;李澜有些骄傲地说着,竟似邀功。但看李言咳嗽得厉害,十分担心地又递过了茶盏:quot;父皇怎么?父皇……不高兴吗?quot;
李言只觉得整个胸口都疼得厉害,连吸气都让他疼得打颤,一股股腥气直从喉头往上冒,耳边嗡嗡有声,眼前也模糊得厉害。
只模糊地听得几句李澜兴奋的话语。
李沦死了。
父皇可以立澜儿做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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