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祝鸠难得早起一回。
说来好笑,从前做小姐时贪睡,如今做妓子也早起不来。她这两日来了癸水,身上不舒坦,鸨母允了她闭门谢客。
虽是妓馆,但这地方是扬州城里相当奢靡的去处,动辄一掷千金,来往达官贵人。
祝鸠于其中逢迎,不算难过。她既探听一二大都的消息,又骗取贵人的些许金银——美人求财,岂是骗取,他们都心甘情愿地给了。祝鸠并不将金银留做私房,全数给了鸨母,拿钱消灾。令仪郡主的手再长,也不能买了这馆。由此癸水来时,能得一二时日歇息。
日子维持着简单的体面。
若非要有什么难堪,就是没有干净。但是身子早已破败,不提也罢。
听了一夜雨,拂晓时分才歇下,旁人春眠不觉晓,她是晓才薄眠。
不逾时,便起来了,祝鸠也不觉疲乏。
后院栽培了不少花草附庸风雅,祝鸠不爱莳弄这些,都是丫头们打理。只是今日兴致高,也愿意多关心三分死物。
雨露方歇,各色芬芳都染了水之清涩,清丽无比。鲜红的玫瑰已打起花骨朵,不消时就该满院浓郁。初夏亦在来路上了。
祝鸠念及那沁人心脾的芳香,凑上前轻嗅。
只是轻微的锈蚀腥味替代了想象中的清香。祝鸠不自觉抚上花瓣上一点,隐匿的黏腻。
一滴鲜血。它静默无声地,顺着祝鸠的指腹要流进手心。
清晨初霁,这血是曙光出露以后才留下的。一馆的人夜晚都疲累达旦,此刻,个人影也没有。
纵使如此,祝鸠也没觉有什么可怕。至于谁留下的,她也不关心。她只是厌恶这味道,不自觉地轻皱眉。
欲伸手就一旁的池里水简单冲洗,却看见一旁的草丛掩着块玉。祝鸠伸手拨开,只消一眼,就惊得后倒在地,教泥泞污了她衣裙。
那玉,是陈家只传嫡长子的禁步。
陈……文柯来了?
祝鸠竟不知作何感想。
陈文柯为何身在扬州?又是否知晓她身在扬州?还有那血……
纷纷杂杂,无从想起。这禁步,迟早有人来寻,也迟早有人寻到,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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