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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多了会成神经病,这几乎成了通识。多年以后,我肖木活得很精神,费春花却成了神经病。有一次她对我说:那年在打稻场上,我看到朱宏照的外甥子就是你吧?活像宏照,眼睛色迷迷的,真是外甥像舅舅!我笑了:mama个蛋,那年我才七岁,都色迷迷的了?真是神经!没多年,她就真的送到第四人民医院去了。第四人民医院是昭阳县的精神病院。
那天我一直看着她离开,离开时她朝宏照那个方向笑了,宏照绝对没有看到,那时他正用单手和脚尖撑着地面,旁边有人在为他数数,快要数到一百二的时候费春花笑了,笑了以后就离开了侯家洼子。
等到宏照站起身来费春花早走了。邱铁匠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朝宏照招手:“小三子,烧一根烟。”我极其冲动地冲上去,抱住宏照的大腿说:“费春花刚才朝你笑,她恐怕要做你婆娘。”四周的人哈哈大笑。宏照揪住他的嘴巴,他刚练过功下手太重,让我疼得吃不消,我哇哇大哭,我看到两颗很大很大的泪珠砸到地上,溅起了不少尘土……
肖木,就是我,一个长到大还是没心没肺的乡村非主流的家伙。我在下官河上的小学,刘早是我的班主任。刘早很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这大概受三舅舅的影响,他经常向我讲起刘早,说他不配做一个老师。每当放学一踏进外婆家,就能看到吴大脚坐在板凳上打瞌睡,她袖着双手,干瘪的嘴角挂着一串子亮晶晶的口水,左膀子的黑棉布衫上破了好几个洞,也湿了一大片。每当这时,我会用手揩去她嘴边的口水,然后摇她的膀子,喊道:“外婆奶奶,我肚子饿了。”
小学毕业以后,我离开了下官河村到昭阳县城读书。肖扬东说在乡下读书没什么大出息,我便转到县实验小学,留了一级,继续读五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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