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老兄为父啊,我怎能不照顾你?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以后好好读书吧,现在形势不同以往了,不读书是没有前途的。
从他的神情来看,肖扬东觉得金山并不是那只神秘的推手,因为瞪圆的眼珠表现出了他的惊讶,说明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回到下官河村,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宏秀在屋里和人说话,原来是大伯肖达海和三婶潘翠珠来了,潘翠珠一看到他就上前拉住胳膊问长问短,表现得比一个母亲还要亲。肖达海大腿翘二腿,开始发话了,东啊,听说你考上师范要脱农胎了,这是个好事,你爸爸在底下就不用担心挂念你了。
肖扬东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肖达海不管他,只顾自己说话。我们肖家可是白镇旺户大族,从前就出过不少读书人,现在还是在出,说明老肖家的文脉没有断。
潘翠珠立即止住他,你不要上八代下八代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放在桌上展开,竟是三个亮闪闪的金戒指。
潘翠珠压低声音说,当初祝大龙破四旧到我家翻箱倒柜,就是没有找到雪花膏瓶子,我把它藏在花台子底下,今天取出来,你们弟兄四个,一人一份。
肖扬东连连推却,潘翠珠把手绢裹起来往扬东手里塞,儿啊,你气什么,好歹肖家也有你爸爸一份家产,现在除了几间房子,什么都没有了,这些个小东西本该就是你们的。我经常和你大爸说,我们不能得这个肖家绝份家私,该老二家的东西要交给他下人。
提到祝大龙,肖达海便生出一股子怒火,当初这家伙借着破四旧到处搜刮,单肖家被他掠去的东西就有不少。前几天肖达海到祝大龙家,要求归还破四旧时搜去的银烛台、铜香炉和一幅板桥字画。他回答得倒好,全交到县上去了。交给谁了又说不出来。
肖达海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现在政策变了,我也不怕他了,是我家的东西我一定要找回来,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那幅画是有来历的,郑板桥先生在白镇设私塾教书,我祖上和板桥先生处得好,经常送米送油给他,人家不过意,便画了一幅竹子送给我祖上。传到我这一代,我保管得很好,把画包得严严实实,放在米缸里,画一点儿也不潮。没想到他这家伙砸了米缸,米流了一地不说,他还找出了那幅画。这个狗日的!现在祝大龙被撤了民兵营长,他撤了以后白镇安稳多了,也有人敢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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