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我明白的。”谢忘之知道阿兄难做,并不恼怒,反倒微微一笑,“阿兄过会儿记得来接我。”
“……好。”谢匀之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又是一贯开玩笑的样子,“到时候可别吃着味道好,不肯回家了。”
“那就让阿兄付钱,打包回家去吃。”谢忘之知道他是开玩笑,抛下一句,缓缓呼出一口气,让上前的伙计引着往楼里走。
她没戴贵女出门时用的幂篱,大大方方地露着身形,纤细的身子拢在披风里,进酒楼,绕过拐角就看不到了。谢匀之盯着酒楼的门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拳砸在桌上,砸得小几上的茶壶翻倒。
随行的小厮吓了一跳,赶紧回头问:“郎君,您怎么了?”
“无妨。”谢匀之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自己捞起滚在绒毯上的茶壶。
小厮莫名其妙,但不能揪着问,“哦”了一声,缓缓退回外边。
车帘落下,再度遮去外边的光,垂落的瞬间,谢匀之蓦地闭上了眼睛。
谢匀之在那儿受着折磨,谢忘之倒是想得挺开。她是贵女,出身长安谢氏,身上就担负着职责,就算阿耶铁了心要把她随便嫁给什么世家的郎君,她也没辙,只能一根绳子吊死自己,否则就得乖乖嫁过去做个贵妇,免得闹得两姓之间起什么矛盾。
这回只用见见人,且对方也没透出什么意思,看来那根绳子暂且用不上。这事情谢匀之不会撒谎,他说是端方君子,那就真是,谢忘之也无需防备,正常交往即可。
饶是如此,真进了雅间,看见那郎君,谢忘之还是小小地惊了一下。
先前她就问了谢匀之,知道这郎君出身博陵崔氏,名儿挺雅致,叫作云栖,和她同岁,在大理寺暂任主簿。十七岁的娘子和郎君终归不太一样,谢忘之见着的同岁娘子都差不多长开了,桌后的郎君眉眼间却带着几分不明显的稚气,看着比她还小一些。
她一愣,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郎君生辰是什么时候?”
崔云栖微微一怔,没多问,也不多答,只含糊地说了月份:“在十二月。”
果真比她小,这么一想,谢忘之更尴尬了。
平心而论,崔云栖那张脸的确漂亮,也像玉雕,但和李齐慎的漂亮法不一样。李齐慎不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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