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早就达成一致统一意见了吗?为什么楚怀墨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
她不懂楚怀墨的转变,因为她不知道在她被剑气剑气反噬的疼痛折磨到神志不清的两天两夜里楚怀墨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只怕是再也见不得她受半点疼痛,舍不得将她置于任何危险之中了。
至于放她去找明显准备周全心怀鬼胎的同帝报仇?别闹了,他只恨不得将人时时刻刻关在屋子里,拴在身边,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甚至,不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瞧见。
阡陌不知道楚怀墨时怎么想的,甚至对于这件敏感万分的事情她连问都不敢问——就算她鼓起勇气问题,楚怀墨只怕也不会回答,就算答了,那个答案恐怕她也不敢听。所以阡陌下定了决心,不管楚怀墨是怎么想的,这份血海深仇她都绝对不能放弃不理。否则,她便是愧为一个“人”。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下定决心,面上该做的还是得做。她白日里正常的练剑、炼药,正常地服侍楚怀墨的饮食起居,甚至正常地帮楚怀墨挑选着他的继任仪式每一个环节所需要的东西,正常到她第一次讶异地发现自己的伪装天赋竟然是那么的好,好到就是真的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侍女,只等着来年一过,顺顺当当地嫁给她的心上人似的。
但是,在谁也看不到的夜深人静之时,阡陌就会从被窝里爬出来,借着月光摸黑研究她藏在床褥下的太守府防布图,认真地寻找着生还几率最大进攻办法。
如此地昼夜不分却没有让阡陌神情憔悴,反而让她看上去反而更加精神饱满了。她心中那一股坚韧的报仇的意志和想要手刃仇人的渴望支撑着越来越空虚的身体,就好像是人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时候渴望一口清水,就好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
在八月的最后一天,楚怀墨终于再次出了门,带着阡陌给他的那个装着一转清心丹雏丹的瓶子,去见了江无尘。阡陌也终于能趁着这个时间,换上这几日新做的一件不起眼男装,在星芜的掩护下,支开被派来监视她的三杀,转身出了门。
对于自己的刺杀计划,她考虑了很多,也推算了很多遍,列出了一大堆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这些问题有的她请星芜帮她弄清楚了,还有的太过麻烦或者星芜不便去做的,她便只有自己去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