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气啊,又没害人又没犯法,凭什么要改。他一见我就吹胡子瞪眼,我嫌坏心情,就干脆去住校了,后来也一直自己租房子住,没回过家。”
安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斜前方的地板,米栗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当初的事后悔了,但可以肯定地是他现在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搬出去以后我还见过他一次。那天我和崔师傅那个女儿一样,半夜里突然发高烧,老师把我送去医院,给我妈打了电话。他来了,以为我睡着了,可是我没有,他那段时间也是工作正忙的时候,在医院陪了我一晚上,直到早上才走。
这事儿我妈没跟我说。我猜是他不让,觉得跟我吵了架还来看我,拉不下面子……”安城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无奈道:“那时候我也倔,心里已经想跟他和好了,可是也拉不下面子。再后来我爸工作原因想移民,我不想换环境,他跟我妈先走了,留我自己在国内,就再没联系过。”
这事儿米栗不知道要怎么做评价,她爸对她完全放养,除了在大学选志愿的时候干预了一下,别的从来都任由她自己选择,她的叛逆期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完全体会不到安城跟他爸这种纠结又复杂的亲情。
安城收回腿,重新坐好:“也不算完全没联系,我妈怕我在国内饿死了,每个月都给我打一笔生活费,说是瞒着我爸的,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呢?这事儿我爸肯定知道。崔师傅跟我爸一点儿也不像,从长相,到性格,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可是那几天他女儿病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倒是和我爸当年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安城停了一会儿,低下头用手挡在额前:“我去看了看我爸这几年的照片还有一些视频,老了,头发白了那么多,脸上皮肤松了,好多皱纹……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该早点回去看看他……”
他的声音带了些颤抖,米栗感觉他可能快哭了,所以不想把自己失态的一面展露出来。
子欲养而亲不待,米栗两年前失去了父亲,深知这种痛。安城的话也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两人对坐无言,过了大约三五分钟,米栗缓过神来给安城递了张纸巾,问道:“那你还回来吗?”
“暂时不会回来了。”安城接过纸巾并没有用,只在手里握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时,眼眶附近还残余着些许红色,他重新戴上墨镜拉起口罩,这样倒是完全看不出异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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