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心突然被一双手捧了起来,包裹在平和温甜之中。可是爱德却无法因此感到平静,哪怕他此刻张大的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僵住的身形没有透露出多少慌乱——身体某个部位比他的理智能早领会到了自己的感情,疯狂地跳动在左胸口之中、第三第四排肋骨之后、两片肺叶之间。
“其实有一点。”
转过身,罗伊就站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
他抬起头,哑然无声地注视着他。医生不可能现在就让他出院,八成是不按医嘱地恶意潜逃。不论如何掩饰,痛苦没有如愿散尽,潮水尚未真正退却,他的脸色仍旧苍白肩膀比记忆中单薄了不少。可他也确确实实就站在自己面前,彼时的爱德华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明确对方的存在,他的一只手提着散发出食物香味的纸袋、一只手则在自己耳后,像是温柔狡黠的天罗地网。
爱德仰视着他,雪花落在他的发丝、睫毛、衣领上,晶莹剔透如白色的花瓣;而笑意则在他的眉梢、眼睛、嘴角上,从未改变的戏谑调笑漫不经心,和宛如初见的坦然。罗伊笑着晃了晃袋子,袋子里面有一盒热腾腾的西柚汁。
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堕入爱河的那天晚上,夜色如洗,鬼使神差。
爱德轻声问:“为什么?”
罗伊阖了阖眼,露出微笑:“因为我想。”
窗外白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