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抹上的睫毛膏在脸上化成了熊猫眼。这个为了准备派对一周前就开始只吃蔬菜色拉的少女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看《暮X之城》系列电影,一边往自己的嘴里源源不断地塞意式香肠披萨,时不时埋进棉被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和对爱德手贱行为的厉声责骂。另一个案例则来自茶水间里的八卦,据说当时人事部的人赶到谢思卡家,屋子里酒气熏天,走到哪里都是倒在地上的书和喝空了的酒瓶——让人难以将之与平日里那个腼腆老实、天才好学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然而当他走进马斯坦古家门时,眼前的景象却意外得普通正常,甚至和他上次拜访时所见相差无几,少年心理几乎洋溢起了一股隐隐的庆幸之情。
掐指一算,这差不多是自己第三次来马斯坦古的住宅了,其中从到搬家至今相距数周,然而蹊跷的是摆设变化无多。室内依旧空荡荡的毫无生活气息,那几个几周前就堆在客厅里完全没拆箱的行李仍旧原封不动,房间里有好几个柜子甚至很明显都还没拉开使用过、也许覆盖的塑料纸都还裁开没多久。爱德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往里走去,只见厨房的料理台上都还空无一物,餐桌的正对面却放置上了那个生物箱,火蜥蜴懒洋洋地躺在树枝上,并没有如海德里希所说的那样娇弱地死去。爱德凑到生物箱前冲它做了半天鬼脸,它只是朝着侵者投去满不在乎的目光。
耳机不在客厅,也不厨房,爱德想了想,还是往房间深处走去。卧室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室内光线昏暗,隐隐流淌着松木的暗香。爱德环视一圈,在黑暗中隐约辨析出了床榻、衣架、堆放书籍的轮廓,男人的衬衫和大衣叠得整整齐齐,爱德强忍着自己再偷一件衣服回家的念头,然后拉开窗帘、往空荡的室内迎入冬季旁晚稀薄的暮色。
然后爱德就站住不动了。
他默默俯视了片刻,拉开玻璃门,慢慢倾下身。
阳台里没有绿植、寒意袭人,毕竟是深冬至冷,显得无比孤独清冷。木质地板上拖过一根长长的电线,往阳台的角落塞了一台取暖机。取暖机旁散落着一个靠垫、一张毯子和一张报纸,皱巴巴地扔在地上、委屈地躲在窗帘后的窄小夹隙里,报纸下遮掩着一个塞满烟头的烟灰缸。爱德无言地蹲下身,只见报纸旁散落着五六个已然拿空的烟盒,只有一个白色的烟盒还是满的,被立在角落里,里面只抽走了两根烟。
爱德记得很清楚这包烟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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