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何为变法?或者说法家?”
高太后道:“老身不知。”
章越道:“熙宁时王安石破兼并,元丰时臣要抑兼并。”
“破和抑虽说一字之差,但说白了,法家就是要革既得利益者的命,这天下好比一个饼,大家切了重新分,朝廷多少,官员多少,百姓多少。王安石是使百姓那块不动,让朝廷多得些。臣是使朝廷那块不动,百姓多得些,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无论如何,打压兼并势必是刚猛霸道的,手段上不能太急了,要时时刻刻网开一面,有个腾挪的地方。如果逼得太紧,就容易鱼死网破。”
高太后徐徐点头。
殿外竹枝上的积雪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倾听这番治国良言。
章越又道:“不过臣的本意还是儒家,通过通商惠工之道,来激发百姓们的自驱力,虽说以利导之,但通过由下至上的法子,来使这饼子不断做大。”
“但臣既用儒家的里子,就要使法家的路子。”
举个例子,北宋和明朝末年,那都是工商业畸形繁荣,为何还失败了?那是因为利润都被少部分人赚取走了,富者越富,贫者越贫。
那等繁荣就是回光返照,说明朝廷对基层已经丧失控制力了。
章越道:“不抑兼并,就好比朝廷不断往池塘里撒饵料,结果都被最大的几头鱼抢走了,绝大多数的鱼都饿着。”
“那样饼子做得再大,于国于民也是无益的。”
“侍中说得好,但先帝临终时所言,何不以身入局呢?”高太后问道。
高太后扣住先帝二字。
章越道:“臣素固执,怕开罪太皇太后。”
高太后凝视章越片刻后道:“既是侍中将话说开了,老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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