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
他问:“这是你的真身?”
希孟笑笑,答:“我不怕消失。这些山水,不论如何朝代更迭,不论中原大地上是哪个文明独领风sao,它都会始终如一的存在。就算没有王希孟将它绘下,也会有别人,用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材料,将这一隅世界纪录下来。或许,如果您的古蜀文明延续至今,在那个平行世界里,也会有相似的一幅画流传千年,和我的容貌相差无几。
“这世界注定会有千里江山。我怕什么呢?”
蚕丛畅想着他所描绘的那个“平行世界”,赞同地点点头。
“没错。你这幅小画很有意思。也许我会考虑留你一条命。”
希孟对这个丹书铁券并不买账,冷冷道:“可是,我的朋友在青铜神树的创作层里窥得你的计划,那里只有无尽的破坏和毁灭……你真有那个能力,可以重塑三千五百年的历史么?你能够夸口,让你的子孙过上和如今一样充实的日子吗?还是说……你对此并无计划?”
蚕丛用他从各个文物身上汲取出来的智慧,缓慢地思考着。
“你低估了文明的生命力,小伙子。”他说。“只有烧掉那片丑陋的森林,土壤下面的种子才能再次发芽。至于它们长成什么样子……这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细节。”
希孟盯着自己在灯光下显得雪白的手掌,说:“我告诉你那种子会长成什么样子。”
新的幻象从他手中升起。绵延不断的千里江山逐渐远去,白炽灯光成了天然的太阳光源,如同延时摄影一样,照出山脚下不断东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