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伤口的痛楚,盘腿坐在榻上沉思。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没走过万里路,通常觉不出此话的含义来。她临出门前,管平波说了许许多多的黔安的地貌风俗,却是到了地头才知道,老天爷苛责起来,当真是令人发指。据说黔安且不算最苦寒的地方。她有些不敢想,西北的人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老天爷瞎了眼般的不肯赏饭吃,催生出了黔安当地懒散的性格。当勤劳没有意义时,很难不产生及时行乐的心态。于是都修邬堡,从黔安往东,越靠近汉人的地方,修建的越好。再看农作物,汉人分了田后,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无空地,不见缝插针的种两把青菜,能浑身不舒服。而黔安地区,包括与黔安搭界的罗蒙、谭城乃至她的出生地石竹,居然是一季稻谷能吃饱,就懒的轮种了……
甘临自幼伴着阿颜朵的狼狗,又是同孔彰、莫日根学的骑射,且成长在梅山蛮的地盘,对蛮夷真没什么看不起的。然而,看着黔安人懒洋洋的插秧,她就来气。还不能说他们有什么不对!好地儿都叫汉人捡了,似这等怪石嶙峋的地方,没有得过且过的强大心态,只怕早抹脖子上吊了。
外头的欢声笑语声声入耳。打下播州后,荡平黔安全境指日可待。甘临却没玩闹的心情。囿于性别,她须得靠军功来积累声望,但不能只看重军功。她的母亲早先便说过,除非再生不出来,不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孩子。换言之,她的皇权之路上,会有不止一个的竞争对手。她的生父是前朝皇帝,这个身份是有点尴尬的。而她的弟妹们,生父却是本朝的功臣。拼出生,何止天差地别?再则,妇人生育从来凶险,所谓儿奔生来娘奔死,生死只隔一张纸,如若母亲因生育有所损伤,她能否快速的控制住局面?
因此,对于甘临而言,她不单需要向世人证明勇武,更迫切的需要向世人证明执政能力。得天下易,坐天下难。她的母亲把她派来黔安,断不会只期望她能打胜仗。毕竟不是主将,又不能似寻常武将那般剑走偏锋,轻易涉险。想要在战场上的风采盖过李乐安,那是绝无可能的。真正能展现她手腕的地方,恰恰是民政。
理清楚了思绪,甘临僵直的身体略略放松,方才察觉到手臂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深可见骨的伤口,果然比日常的胡打海摔凶残的多。
门被敲响,甘临随口道:“进来。”
方墨端着个托盘,用胳膊肘撑开门,灵巧的闪进屋后,脚往后用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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