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腻歪了,跟咱家走吧。”孙公公不屑地瞥了眼轿子里的一双男女,甩了下袖子,率先走在头里。
沈晚冬知道,若是在这个地方发脾气,那就是找死。她朝章谦溢点了点头,抓住男人的腕子,随着那孙公公往唐府里走。
以前在梅姨的园子时,她以为那就是她见过最豪奢的地方,如今到了唐府,她才知道窑子和皇宫是真的有区别的。
唐府极大,因到处都点了灯,所以即使在夜间也有如白日般敞亮,青石路两旁栽的树木皆是珍品,花树从中还有好些珍奇异兽,到处都有穿着铠甲的侍卫巡夜,可谓严密非常了。
约莫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沈晚冬瞧见到了正殿,离得老远就闻见名贵的水沉香之味,隐隐还有钟鼓丝竹之声,而那殿里灯火通明,想必正在开宴。
记得含姝曾说过,她父亲原是大理寺少卿,因得罪了唐令,偌大的家族轰然倒塌,族人或被卖或被流放,父兄更是惨死在戍边。而那何首辅原是礼部尚书,之前也是奉承唐令,这才入阁当了首辅。这位督主手握重权,废立两位皇帝有如反掌之易,现而今荣明海是皇帝的舅舅,怎能容许这等权阉存在,二人定是水火不容的。
唐令将她拿来唐府弹唱,显然是刻意给荣明海没脸,她要是硬骨头,定然会得罪这权宦;若是顺从了,荣明海晓得她今夜为活命百般奉承讨好唐令,也会瞧不起她,甚至可能会……
这下,真的麻烦了。
沈晚冬紧张的手心冒汗,感觉这通往正殿的台阶又高又陡,若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当踏入正殿时,沈晚冬登时感觉一股香甜的暖意迎面扑来,抬眼看去,殿里点了许多灯,敞亮极了。左边是大梁最好的乐师,正在弹奏盛世元音,而在殿中翩翩起舞的姑娘居然是翩红,她穿着薄纱,卖力地扭动腰肢,来取悦殿中的每个人。
赴宴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五位,但个个都是朝廷大员,其中就有近来刚死了儿子的曹侍郎。
再抬头朝正前方看去,最上首坐着的那个男人穿了身玄色燕居锦袍,他看着约莫三十出头,头戴进贤冠,两鬓头发微白,可面如冠玉,面部轮廓有似刀刻,是个极美的男人。这人样貌虽阴柔,但通身散发着狠厉之气,叫人不敢在他跟前放肆。
他,难道就是大名鼎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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