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阿绣没有见过。她四十岁左右年纪,鬓边却有不少白发,整个人神情憔悴,双目呆滞,对阿绣的话恍若未闻,顾自小声喃喃自语,状若疯癫。
直到梁瑾出现,她才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他。
梁瑾一僵,面露悲色,涩然开口:“兰姐——”
此人正是周光伟的遗孀李兆兰,她双唇蠕动,颤声道:“云天,我看见报纸上登的消息了,那帮子记者竟然说你不唱了,一定是他们瞎说对不对?你,你只是暂时休养,过阵子你就会复出了,像以前一样对不对?”
“不,我不会再唱了。”
梁瑾顿了顿,关切道:“兰姐,你最近过的可好?之前寄给你的钱还够吗......”
李兆兰尖叫一声打断了他:“你怎么可以说不唱就不唱了?你是光伟一辈子的心血!你的命是光伟救的!你这样对得起光伟吗?九泉之下,他何以瞑目?”
“正因为我的命是周哥救的!”
梁瑾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兰姐,周哥他,是被日本人害死的,而今日寇占我家园,夺我土地,杀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我不过三尺微命,一介戏子,可也想尽我所能,竭力抗争。我想九泉之下,周哥会理解我的。”
千百年来,人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可伶人戏子,也有一颗拳拳之心。
“我知晓你恨日本人,我又哪里不恨日本人?我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可纵使日本人该死,你也不能不唱戏了,文化灭亡,与民族灭亡有何区别?”
“可我唱不下去了。”梁瑾哽咽道:“我对这断壁颓垣,满目焦土,唱不下去了......”
国破山河碎,回首无故人。
那北平月,上海风,金陵雪,长安柳,还有那鲜衣怒马的人,都不在了,他的戏,又唱给谁听?
李兆兰还在孜孜不倦的劝着他,梁瑾缓缓闭上了双眼,冷淡道:
“兰姐,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他起身欲走,李兆兰急切的扑了上来拉住他:
“不,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不能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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