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住脚步,忽然感到四面冷风嗖嗖,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太不安全。
太阳越沉越低,她咬咬牙,该去的还是要去,否则更让人笑话了。
*
王放正在东面的房里检阅文书。
河鼓卫们是看脸色的一把好手,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扰今上,都自觉地不见踪影。屋外一个侍卫悄悄和端茶送水的卞巨耳语片刻,统领犯了难,踌躇几下还是进去通报。
卞巨掀了帘子,只见案上的晚膳丝毫没动。屋子十分简陋,今上沉沉稳稳地坐着,好似在沉香殿里。
他琢磨着腹稿,结果刚准备开口就打了个喷嚏……有谁在背后骂他。
王放抬起头。
“陛下,秦夫人令人采买蚌壳、香油等物,似是很紧急。臣想着不如开个例,让军医们不必守辕门开闭的时辰,抓紧进城也好做准备。”
王放淡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卞巨有些懵地看他继续批阅,一张脸上是半点神情也没有,不由慌了。
屋外的太阳没入山脚,天黑了下来。王放将烛火挑亮,终于开口:
“找几个人与军医同去。越藩舍不得把五万南安守军提到绥陵,接下来全是水战,对方的船只备足火器,军医应该明白如何医治伤兵。”
卞巨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东西是用来对付火药伤的,秦夫人人猜到我们要在江面上御敌。”
王放一目十行地扫过书信,“缺少战船,水战无法硬碰。洛阳的十万人马已经到达原平,半月内要赶往渝州,在此之前,六千黎州卫要守住绥陵。”
他完全是在说公事,卞巨不再扯话题,肃然道:“今日初阵试探那名吴将军是水军中的魁首,先帝在时曾褒奖过他,说他本事高强,心思细密。臣以为先要鼓舞士气,让黎州卫们不生畏惧之心。”
王放这才轻勾嘴角:“不管是卞巨还是这位吴将军,先帝留下他们,不就是特意让朕一个个处置的?”
灯花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他静静地望着那丝火光,从容道:“水战最重装备,精兵强将的作用远不如陆战中那样大。船若不如人,再奋勇的士兵也赢不了;船若多而强,半吊子的水军也能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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