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那该如何。
能如何。
一想到这儿,她嫌恶地盯着双手,它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格外陌生。
她不迭了。
陆烟把窗户全打开,她需要透气。
狭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滑稽的被驯服的动物,她同情地注视他们,就似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那些同情她的人们。
当弱化某些刻意接近的目的,她得到的爱其实比恶多,荧幕前有掌声和鲜花,屏幕后塞满默默的关注与鼓励。
不管来自所谓的家人还是粉丝,偶尔也有莫名其妙的爱意,她接收到过,即使伪善。
可能是骂她的声音太响亮,他们产生了共情,开始用键盘伸张正义,但妄想改变偏见,是他们的偏见。
而过分放大的同理心跟随偏见,在敲出的文字间就变了味。
这个时代人们喜欢为迟到的正义辩解,相信非黑即白的法律,寄托叁言两语能给受到伤害的人带去慰藉,伤口可以愈合,心理创伤只能暂时遮盖。
对他们来说,被浪费的善,叫恶。
陆烟尤是清楚,所以选择加入,攻击他们口中的“她”。
不放过的,一直是她自己。
……
日头自东边落西。
喇叭声一轮接一轮。
她久久伫立。
连风都不忍打扰。
等烟灰满地,夕阳洒透城市,天际浓稠的金闯入眼中,陆烟才意识到她在窗边待了一天。
一天,慢的像世纪,又很快,只是眨眼瞬间。
床上大衣零乱又规整,她没迭完的一半,和它的主人一样,在安逸柔光里,矛盾而鲜活。
她根本不必阻止去想。
完完全全冷静下来,关于他,只记住了四个字。
我不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