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身旁的一棵树又是一阵狂吐,感觉像是有人将她身体里的心肝肾脾肺都重新掏出来排了遍位置一样,翻江倒海。
她跪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像一只误食耗子药的流浪小狗,虚弱地抱在那棵不堪重负的小树上。不是她不想起来,是她根本就站不起来,这会儿身上好像没什么零件是听她大脑指挥的了,就连大脑自己都剧烈地疼痛起来。
倪澈从来不喝酒,她没想到酒精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她想起从前和景澄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有人劝酒,也都是景澄帮她挡掉,她还奇怪他怎么那么能喝,好像从来都不会醉一样。
千万不要失去意识,倪澈,如果你趴在这里起不来了,那就太丢人了。
她用尽全力拉着小树想站起身,脚下一滑却又跪了回去,她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横陈在外人面前,就算是死掉,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死去,而不是这样丢掉所有尊严被人笑死。
突然,倪澈感觉到有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整个人被人从身后用力地提了起来。这股力道并不温柔,却带着分寸,没有弄疼她。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来人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帮她还是害她,可眼皮却灌铅了似的重重黏在一起,唯有鼻翼间飘过一缕似有若无的清爽味道,像阳光的味道。是梦吗?黑天半夜的,哪里来的太阳?
可她突然就安心了,任凭那双手臂将自己整个人都抱起来,像是回到了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的摇篮时光。
“倪澈,小澈,醒醒,哪里难受?”似乎有个声音反复地问,她听不太真切,也不觉得烦,反而很有安全感,终于扛不住乙醇的魅惑,飞身跌进了黑甜梦里。
景澄知道倪澈在会所里,便开启了楼上楼下地毯式的搜索模式,终于给他在楼下的路边捡到吐得不成样子的倪澈。
她浑身的酒气重得就像用伏特加换掉了血液,双颊红得发烫,一边的嘴角还肿着,糊了满脸的泪痕。
景澄狠狠地蹙眉,一张脸绷得棱角分明,心说你把自己喝成这样是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一定要在他面前作个死让他心疼吗?好吧,倪澈,你胜利了,他现在心疼得要命,可以随时给她一沓他为她心急如焚的模样。
景澄将她抱上车子,不忍心将她自己放在后排,就将副驾的座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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