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当爸又当妈,将她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成了亭亭玉立的女人。
尽管记忆呈现大面积的碎片化,但父女之间的那种温情,不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能让她眼底湿潮。
一个缺损了大多数过去的人,如果还有什么后悔的事,一个是她没能看着哪吒长大,另一个就是她不能送父亲最后一程。
目睹她出事的当天,父亲因为心脏病发作被一同送进了医院。他没能等到女儿醒来,入院不过数天就离开了。
对他最后的印象,是谢慈溪给她拍摄的墓地一角,那时还没彻底缓过神来的米嘉,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米嘉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人,可为什么当初可以走得那么干脆,哪怕不止一次梦到那干干瘦瘦的小人,也很反感听到他的最新消息。
为什么回来这么久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往拜祭。
可要说她凉薄吧,她总是一次次地想起爸爸,想起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谁又能保证她的懈怠,其实不是一种对现实的畏惧呢?
米嘉叹了一口气,拿手支着额头,闷闷中使劲打了几下。
季舜尧放下手机,向她方向靠了靠:“是不是晕车?”他看向司机,说:“再开得稳一点,路过服务区的时候——”
“我没事。”米嘉把头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说:“我没事的,季舜尧。”
她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他,让他不由皱了皱眉,他重新跟司机道:“稳一点,也要快。”
车子里又安静下来,米嘉回头看着窗外,下巴磕在环起的胳膊上。谁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剖白,她自己都觉得讶异。
“我从来不觉得失忆是一件坏事,既然发生了,那就好好接受,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只有在想起爸爸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老天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她跟米成的关系一直很好,一个性格老派的企业家,如果不是因为太爱这个女儿,不会同意她嫁给一个打工者。
季舜尧说:“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米嘉心内酸楚,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勇气提起这件事:“我爸爸去世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真的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
米成算是季舜尧的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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