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难得的,地位的落差,生活的艰苦没有把他折磨死,倒让他越活越顽强了。不但活了下来,还找到了机会跑了出来。这机会还是因为魏兵南侵,除了正式的士兵,许多杂役等都是奴隶充当,连山因此得到了靠近边境的机会。他流落魏国有些时候了,生存能力直线上升,居然让他活着遇到了程素素。
后面的事情就是程素素对程犀讲的了,因为有连山在侧,程素素只说了见面之后的事情。话说到这里,阿彪已经去取了一套程犀日常的衣服,程犀便中止了谈话,让阿彪带着连山去洗沐更新。
兄妹俩这才开始说体己话。
程犀先说一句:“现在不是探亲的时候,”继而道,“你总是有你的道理,现在可以说了么?”
程素素平生最怕就是大哥,程犀面前她谎话都说不利索,先挑了明面上的理由:“我们是担心,你这一伤,文武之间要有芥蒂的。如今科考取士越来越多,他们与武将功勋之间既少接触,也没有什么接触的必要,只能从发生的事情里来判断立场。”
文官不须亲自上阵,也没有朋友与前线有关,不亲历过厮杀,只当武人为国捐躯是份内之事,下个命令你们都不遵照执行,反要殴打长官,真是要造反!必须限制武人,免教重现唐末藩镇之祸。
武将才是真正拿命去拼的那一波人,自己判断错了,丢了命,自己扛着。因为一群穷酸胡说八道指手划脚的丢了命,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程素素说着,就往程犀面前凑去,伸手拨开他的帽子,轻轻地、小心地触着他的额角——已经结痂了,但是看得出当时伤得不算轻——不由怒从心头起了。
程犀无奈地道:“我料到会有反弹,是没想到自己会伤着。你们担心的也有道理,我总尽我自己的力去化解罢。只要我这里与对方变作朋友,总能缓和一二。”不求能彻底化解,那是如今朝堂、官场上因利益等等问题结成的集团之间的矛盾,至少要面子上能过得去。
程素素也知道这里面比较复杂,绝不是两个人、两家人的矛盾,只能低声抱怨:“谁出的这个馊主意?”
程犀正色道:“也不能说这就是乱政昏政,两军才僵持住,严新平叛国,双方高下立现,两府当然要还以颜色的。”
程素素道:“要是严新平立时死了呢?”
“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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