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完,又如来时一般闲散信步行出府外。仿佛今朝过后,世上万般的苦痛欢欣之事,便再也没有一桩半件与他有关。
桑落走了。
沧离还提着剑!
穹顶之外雷鸣不绝、电光如雪,映得他笑容阴森而冷冽:“我的好叔父,天界军士之中,哪一个不曾供职于你麾下?而你素来爱兵如子,又怎可能当真下得了手?”
我明悟。
想来沧离应是早与琢玉合谋,令其制了什么用以驱仙之蛊,好来cao动外头一概天兵为他所用。截住熵泱一时半刻,便能叫他改换山河。
话音方落,沧离掌中那金光灿灿的三尺宝剑便已随主而动,剑尖直指沉璧额前。
瞧那锋芒势头,似是要一击劈.开当今天帝的颅盖。
琉风人如其名,早在沧离似有所动之时,便瞬如疾风一般挡在了他与沉璧之间。
不过一息功夫,嫦娥只见伫立前方的浴血身影骤然入局,立时面色大变,凝眉苦脸,俨然一副又急又忧之态。
若是往常,叫我见她如此情状,定会仗着千载深厚交情、便要不管不顾直言打趣。
可如今局势危急至此,我亦只能睁着这面上唯二能动的一双眼睛,看沧离不着痕迹地往嫦娥那处悠悠一瞥,继而如火燎原一般,直灭了其眉目当中最后一丝的温存缱绻。
那时碧霄殿中,我是怎么与嫦娥说的来着……?
“……少年心易伤,来日……变缠郎?”哈,我心中闷痛发笑,曾经清风春雨似的赤诚帝子,便就死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