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飘飘一个眼神望过去,虽是与平时无异的温和清澈,看在方宜桢眼里却只觉得冰冷凌厉,倒让方宜桢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再也无法嚣张。
方临渊的那种眼神,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就像要守护自己领地的狼的目光,狠戾决绝、杀意毕现。方宜桢打了个寒颤,惧怕死亡是生命的本能,他虽不相信方临渊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谋害自己的性命,却绝对不敢用自己的生死做赌注。莫名地,他就是打从心底里害怕他这个七弟,就像是害怕他那位父皇一样。强压住心里的恼怒和仇恨,方宜桢勉强扯出一个假惺惺地笑容,“七弟莫不是要纵容手下,除去我这个兄长吧?”
除了轸一所率的遣星阁部下,其他的普通百姓都听得一头雾水,却不明白这两位贵人如何就起了冲突,竟像是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一样。先前那差点被鞭打的小孩子的母亲更是惶恐不安,生怕那位马车上的贵人,因为她的孩子迁怒那个救了他们的少年。诡异地安静中,凤殷然却顺了顺马鬃,笑着说道:“方才情况紧急,在下急于救人,令五王爷受了惊吓,实在是在下的罪过。”
方宜桢冷哼一声,只觉这少年虽然声音极冷,但是听在耳中却让人极为舒服,当下心头的怒火便消减了一些。“区区贱民,也敢与本王相提并论?!”
果然是个蠢货。凤殷然将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禁嘲讽地扬了扬嘴唇。这么好的一个得民心的机会,方宜桢却仍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子,不懂得加以利用,怪不得临渊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五王爷此言差矣,”凤殷然其实也懒得与他周旋,见方临渊已经亲自指挥着侍卫们搬下粮食分发给灾民们,站在一群流民当中分外显眼,便朗声说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贱民,他们都是沧爵国的子民,是陛下、也是诸位殿下们的子民。两位王爷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给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么?”
凤殷然缓缓地语调,像一泓清泉,流淌过在场每一个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些侥幸逃脱可怕的洪水,又忍受过死亡的威胁的老百姓们,脸上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