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可以舍弃,可还是有一些人和事,如同钉子般扎在心头,想要剪除,除非挖肉刮骨、血流如注……
凌晏不知道自己在山顶坐了多久,冰雪韶华谷的白天永远有浓厚的云层覆盖,阳光艰辛地穿透过来,已经十分稀薄,更遑论以日头的方位来判别时辰。他只是如入定般坐在那里,直到大风刮起的雪片几乎要将他变成雪人。有仙灵修为护体的他感受不到飞雪的寒冷,但是心头却像撕扯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灌入冷冽的寒风,从体内散出一股莫大的冷意。
“凌晏。”
恍惚抬起头来,凌晏望着从雪花中走近的宁西楼,那一张已经被岁月侵蚀添了沧桑、没有表情似的脸,哪里还有半点二十年前的模样?
“西楼。”浑不在意地拂了拂满头满身的白雪,凌晏习惯性地在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那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昭示着他不再是当年肆意张扬的少年而是荣韶国高深莫测的大国师。“你要找琉音?他刚回去了。”
笃定地说出这一句话的凌晏,换来的却是宁西楼的沉默和摇头。不禁有些错愕的凌晏顿了顿,倒不是因为对自己的推断多么的自信,而是不自觉地像二十年前,他们初初相识时一样来思考问题。那时他们几个,约莫也就和现在的殷然、素翾差不多大吧,正是年少纵马且长歌、倾杯仗剑醉年华的轻狂时光。少逸莫是大哥,虽和稳重妥帖不搭边,却是最照顾他们的人;凤桐是智谋最多、最老成持重的一个,更难得是,只要是凤桐讲出来的道理,即便是最桀骜的琉音,也是不得不服的;而他自己和琉音,尽管性格千差万别,却一样都是张扬任性的德行,没少给大家添麻烦;至于宁西楼……
凌晏摘下腰间的酒壶,全当以往昔下酒,仰头大灌了一口。香醇的美酒顺着喉咙一直灼烧到胃里去,绵长温厚的后劲蒸腾起一股热气,轰的一下猛地顶到天灵盖去,犹如烟霞烛影晃得人晕晕乎乎的。他瞧着宁西楼自然地接过他的酒壶,迷蒙不清的视线里,仿佛还能从这张刻板木讷的脸上,费力的找到一丁点和当年那个正直倔强的少年重叠的影子。凌晏看着看着,借着那一点点的酒劲,居然就不管不顾地开了口:“西楼,琉音已经不愿意再等了。那么,你呢?”
深深地皱起双眉,宁西楼只是低头拿着那个酒壶,认真又专注。凌晏从未想过自己的酒量会变得这么差,刚喝了一口,居然就有些迷茫得可以想起以前的很多画面。第一次撺掇宁西楼喝酒时,他似乎也是这样,捧着酒壶低着头,像是要与内心的罪恶感做斗争一样。不过推让来推让去,宁西楼最后总是会喝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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