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索其来生债也。于兹可见,忠之若犬之说,实属大谬不然也……’”
“还真有些名堂!”苏祝周把脑袋向前伸长些,“什么人吃饱了没事干,对狗研究得这么仔细?”
“下面说人。”哑姑再往下念,“‘通犬性之人种属繁纷,上至红顶大员,下至青皮无赖,无不有其朋党,老朽寡闻,罔能尽列,择人所共识者志以喻世也。常人养犬,无非用以守鸡报警,或有与犬作戏者,咸小儿事也。无赖子之效犬性,纵毕生苦练,亦不过掠其微末,唯彼辈所求不奢,趋富翁案侧,乞少许余秽而已,是以至死难通犬道也。官场中人则不然,侪侪拥拥,贤愚混杂,刚正者姑摈之于文外,且书通晓犬性之徒,是辈无朝不有,无年不生,衣冠楚楚,人面狗心;犬之四能,彼流俱备,抑且嗅主人忌,猎主人需,索主人求,供主人驱,奉为已之四行。戚主人之忧为忧,喜主人之乐为乐,伤主人之哀为哀,忿主人之怒为怒,即彼辈之四恒也。主人叱之不避,权之不怨,犹复力呼皇恩浩荡,惟恐罚之微也。设主人唆之击物,则张牙舞爪,狂奔而扑,不辩所击之物为何者;但祈主人一笑之恩,片脔之赐,便可裂父母之头,噬兄弟之肉,脱姐妹之皮,碎妻儿之骨!此类精于犬道之徒,固能金玉其表,宦途畅达,而知其种系者莫不嗤之以鼻,此不过亿兆年前之原始狗也。原始狗者,现时狗性尚且不具,焉得毫厘人性耶……’”
“不要念了!”苏祝周神经质地翘起小胡子。
“下面还要分类呢。”
“你没上过学,这么深的东西怎能念得下来?”
哑姑不高兴了:“是,奴才是婢出,没人关心我上学的事。小学课程是嫂嫂教的,中学课程是我姐寄课本来让自修,嫂嫂指点,我姐假期回来单教。我已经修完了中学课程,连初小文凭都没有,总算无才有德了吧?”
“哟!你这哑姑是假装的,还蛮会挖苦人呢。”
“奴婢不敢在大少爷面前放肆!”
“好了,好了,小妹,以后只许喊大哥,再叫大少爷,我拧你耳朵!”苏祝周弯下腰,下颏伸长些,“我问你,这本所谓闲书是哪里来的?”
“怎么啦?”哑姑抬起脸,看着他那副怪模样,“就在我们家书库里翻出来的。”
“不对吧?”苏祝周散开小胡子,表示在笑,“是祝娟给你的,共产党的宣传品,是么?”
“我姐是共产党?”哑姑睁大两眼,“我姐是学生领袖不错,没听说她是共产党。”
“她不是共产党,是受利用。”苏祝周直起腰来说,“你姐头脑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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