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中央大学,不久成了“学运”骨干,曾前后被捕七次,与父兄间已成为对立的第三方。现时南京失守,家里只知道她穿上了军服,苏祝周知道她事情多一些,并未告诉老子。
苏祝周正烦躁,后厅有人喊:“老爷传见大少爷!”
“都1938年了,还有这种说话习惯,妈的!”苏祝周全身不舒服,抬步迈入后厅。嗬!他眼前,一把太师椅上,端然坐者一尊清朝遗老活标本。这遗老,蓝长袍,黄马褂,登老式厚靴,在刮光的高额之后拖一条令人作呕的长辫。他身高体健又不过胖,紫脸膛,旧式官僚满口鬚,闪动着一双凶恶的眼睛,用很响的嗓音发问:
“畜生!你要做什么?”
苏祝周也瞪着眼:“请问,先论公还是先论私?”
老子嗓音更响:“公私二字有甚区别?讲!”
儿子嗓音也不低:“论公,就是国军一位团长向一个老百姓查究一桩案件;论私,无非是父子吵架。不过,今天我没工夫陪你老人家翻舌头。”
“我这里有甚案件要你查究?”
“你纵容帐房先生无端捆打农户,引起乡民闹事,波动全团军心,几至发生哗变,这是有意破坏抗战,当事人要按汉奸论处,从严究办。”
“你要杀老子么?畜生!”
“我再说一遍,现在是团长查案,不是父子谈话。”
老子固执地吼起来:“我问你是不是要杀老子!”
儿子奸诈地眯着眼:“你老读书良多,当知儿子杀老子的事古已有之,而且都出在权贵之家。”
苏恒昌也狡诈地闪闪眼:“狗日的,把老子当年用剩下的法子用到老子头上来了!好,坐下,公私混谈,我不骂你,不过你要讲老实话。”
苏祝周坐下来:“说来简单。现在中日两国全面开战,天下大乱,战局棋盘上就出现了很多空格。欲乘乱而起,须眼尖手快,设若坐失良机,不出半年,空格子就会被捷足者一一填满,我们就只能有任人摆布。”
苏恒昌语气完全暖和了:“你既然看到了这一步,又如何去占那些空格?”
儿子陈述道:“我有把握在20天内扩大到两千人,然后迅速伸展,先把临近四县占上,再定进取。如今南京已失,苏浙皖这下江三省地盘,不知有多少只手来争夺,只要有了人,有了枪,就会有人来巴结。”
“如此说来,民国党这一统江山,不过徒有其名。”
“你老为官半世,怎么连这一层也不明白,在中国谁有过真正的一统江山?治世而生惰臣,乱世而生诸侯,循环往复,如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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