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上苍允许,如果每一个如果都能成真,她多么渴望出车祸的是她自己。让她替孟磊受罪、替他苦、替他痛!豆大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奔流而下,迅速氾滥成灾,在她胸口濡混成一大片。姜野没有追来,殷虹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是他,那可恶的家火居然把她丢在这荒山野地置之不理。
但是殷虹一点也不怕,反而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放缓脚步。走了也好,那个男人比野兽还吓人,尤其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睛,更教人不寒而栗。
走了不知多久,一辆车也没瞧见,她累得坐在路旁的大石上歇息。一想起孟磊,又不禁悲从中来,伤心得不能自已。
寒风将她的身体冻得冰凉,四肢僵硬地缩在一起。实在走不动,只得蜷曲着身子往草丛挨近,任由泪珠儿一滴滴往襟口滴。她这样子,比女鬼好不到哪儿去,即真有路过的车辆,势必也不敢停下来搭载她。
她好像也不太在乎,哭累了就发呆,发呆完了就哭,待得筋疲力尽时,竟尔昏昏沉沈的睡去……姜野不了解她没关系,孟磊了解她就行了。可,他假使能够了解,又怎会用那样激烈的方式来向世人昭告?来惩罚她?欸!生亦何欢?命运对于殷虹这一生的摆布真是一场居心可测的恶作剧。
黎明的晨光自窗缝泻入成束成束的银粉,企图骚扰床上宿寐的人儿。
殷虹揉揉惺松的眼,赫然发觉她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呀?”没有人提供她答案。除了檐梁下清脆悦耳的鸟鸣,房里房外全都静悄悄的。
她试着移动脚步,到窗台张望——哇!好美的庭院,奼紫嫣红,落英缤纷,美得好不真实,像传说中的天堂。莫非……欸!头痛欲裂,到了天堂的人是不应该还患头疼的,可见她还没死。
我的菸呢?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拿菸当早餐,用吞云吐雾取代并掩饰心中的不安。
床头柜上只放着一束浅白的玫瑰花,飘散着薄薄的香气,却不见她昨儿拎着出门的皮包,如此一来,她连叫部计程车回家都不可能了。
怎么会这样呢?昨晚她明明窝在草堆里,清楚听到姜野离去的声音,然后……就啥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遇上了坏人?
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衫,只是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