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朝廷内外纷纷诸多猜测。是没有人敢给大皇姐牵搭姻缘的,连早该出宫建府的十三岁大皇兄也一直住在三座门内的清宁宫,没有人过问婚事。那个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夫人肯带着长子进宫,不用多少考量,光这一点就已经是很难得了。
小东西尿完抽起裤子,被麻杆太监牵着穿出了右翼门。他瞥了两眼,心思游转回来:“看看总是好的。”
说着就打前头接着走了。
一袭银薄色袍摆缱风,已经八岁的皇四子脱去了幼年的稚气与那天花乱坠的神仙道。身量俊挺拔高,几近与小顺子肩头齐平。因着这二年埋头苦读,容长脸儿瘦削下去,已刻出很清晰的他父皇的影子。唯一双楚楚眸光不变,总像是越过人心,遥遥地望向远方不知处,像凝着多少思虑与忧悯。
第32章 『叁贰』坤宁之宁
“呜~~呃呜~~”从建极殿下的后左门跨出去,迎面向内廷走,脚底下忽然缠来一簇毛茸茸。踹不开,绕不走,缠腻腻的讨欢。
楚邹低头看,看到是只长毛矮脚的哈巴狗,身上毛发脏兮兮辨不出原色,屁股尾巴上还沾着一撮黄泥。他便负着手,视若无睹。
小顺子乍然一看,好容易才认出来:“主子爷,这不是先头奴才抱来送您的那只小哑巴?嘿,我说这狗自打您病一好就没影儿了,过去这二年多它倒是打哪又冒出来?”
说的是当年那场变故之后楚邹生的一场大病。
那个紫禁城阴霾压顶的八月,父皇命张福把乾清门阖起,五岁的他跪晕在大雨滂沱中。小顺子驮肩哈背地把他背回去,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烧。都以为会死哩,嘴里呢呢喃喃都是“别找我,走开……我没想害她,没害你们的命……”时而又泣哭打抽。
伺候的宫女奴才们脸上都不明色彩,俨然是将他当做那场杀戮的归结者。
彼时皇五子彻夜不停的哭,那个孩子像是因为娘胎里就不带安全感,从出世到夭折便没有睡过一回囫囵觉。母后夜以继日衣不解带地宽抚着,才生产完的脸容因为愁云散不开,看上去那样的黯淡无光。
谴桂盛去给他请太医,因着皇帝的迁怒,一切都显得不顺畅。为了不让母后多添忧心,他在高烧退后,就悄悄把咳嗽都闷在了胸腔里。兴许哮喘就是在那时候埋下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