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人还在府里,只管吃吃喝喝等消息。反正无论如何,他只管领一个甄姓的孩童去交差,至于时间长短,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甄府正在为此事发愁,偏巧上天送来一人。
初时见到甄士铭,别说是封琪,就是甄应嘉也在心里疑惑起来,莫非这烧香拜佛这等妇人之见果真有用?除却他是一个男孩子,别的岂非都和贾府的要求相同?
封琪惯会看人眼色,立时就定下了主意。
这才有了上头那一出。
恐怕甄士铭怎么也想不到,转了一个弯,所谓的殷勤是这样的主意。
这该是后头的事了。
此刻甄士铭莫名其妙的被安置在香软的被褥中,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很快就释然了,又不是吃了他,就是甄府有所图,总也不会把他给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倘若没有船,就游呗。
他闭上眼,不再多想,只心中念叨。
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富而好礼,有子宝玉,生性好胭脂女儿色。有师雨村,不堪其风,下维扬,入巡扬盐使林如海家。得其推助,遂入京,补应天府一缺。
入位第一事,乱叛葫芦案。
甄士铭霍的睁开眼,黑暗中目光隐含冷然。浅浅的月色映照在他的脸上,更衬洁白如玉,眉间一点浅红痣,鲜色。欲滴起来。
月色渐移,他望了半晌,复又闭上眼。
☆、修书姑苏说贾府
第二日阳光明媚,甄士铭睁开眼来,外头帘子响动,响起了清脆的笑声:“甄小哥儿醒了?”随着笑声,便进来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穿着打扮,更甚昨晚暗中所见。
甄士铭仔细一瞧,有一个就是昨天搭话的丫头,十三四岁那个。
那丫头笑起来明波眼,柳弯眉,很喜人。她就是拢香,原本在夫人身边做事,很得夫人喜欢。就是因为能干,这才被甄老爷借来给甄士铭用几天。
甄士铭原先也不大喜欢让人服侍,一般都是自己来。可此甄府不比彼甄府,凡事不像在自己家,可以随意自如,只能让她二人捧着帕子擦了脸,再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了。
脸盆是描金绣花盆,甄士铭突然间想到了贵妃用的盆,描金走凤,恐怕也就是如此。除了没有凤,还有什么不同呢?单单就一个脸盆就足以看出甄府的财力地位,倘若让皇帝看到,不知心中会生出怎么样的想法。
自古功高不能震主,权钱不能过天。一个人的富贵胜过了皇帝,岂非是自寻困境么。
甄士铭由着拢香袭哥两人给他穿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