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镰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抚平少年的眉尖,但是想到自己在这里接触不到任何事物,手不由地就顿了顿。
摸不到就摸不到吧,他想。
于是黑发的驱魔师仅仅虚虚地将手停在少年额头上方,小心翼翼地不去接触,他像是真的触及一般从少年的眉头抚到眉尾,来回往复。
等等,他现在的行为像不像一个趁着美人晕迷便上下其手的登徒子?
青年猛地停下动作。
这个类比将季镰打击到了,他心中一阵悲哀的沮丧,为自己的堕落。
好在掌门和老叟的交谈打断了他一系列的联想,老叟移开搭在少年白河手腕上的枯瘦手指,无言地对掌门摇头。
“老朽……已经尽力。”他对着掌门拜下去。
“冉翁不必如此,”掌门赶紧扶起他,“要是真的……也是这个孩子没福气。”
这个说法让老叟皱了皱眉,但是他没有评价掌门的用辞,而是给出他的建议。
“南味子掌门可知远西公麾下,有一医者名为丹人?虽然是个年轻后生,但是在医术上老朽自愧不如啊,少掌门的伤情您可以去试一试到渊山远西公府求医。”
掌门的神色似乎很高兴,“您这样说真是太好了,若是有可能我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事,这一回贸然请冉翁来我还没有向您道歉,但是现在,还请您向丹人医师那边引荐。”
堂堂天一道,连个去远西公府的路子都没有吗?
老叟不解,他看看一脸凝重没有什么古怪的掌门,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瘦弱少年,医者仁心最后还是将不解压下,答应道:“没问题,请掌门稍稍等候。”
季镰听着两人对话,沉思。
天一道对余礼白有不良企图,并且对余礼白的人身安全也不算多上心,后来余礼白那么笨说不定也有此次摔伤的后遗症的原因——驱魔师个人主观语——会找人来救治,却不会千里迢迢去找远西公属下来救治。
因为他们是对立的。
天一道或许强抢大巫天宫巫子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许会参合到朝廷争权中在帝王眼皮子下搞鬼,但是在皇室和远西公的对立中,天一道是旗帜鲜明地站在皇室这边的。
想来也是,毕竟天一山就在京都附近,干什么不好去支持千里之外的长渊剑主?
这位掌门偶尔表现出的实在是太老谋深算,让季镰不得不怀疑这次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
场景又一次转变了。
不是在熟悉的天一山。
所处的是一座山城,一座名副其实的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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