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在意识的某个角落依然能够感觉到一个肉团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了,她没有听到啼哭,她是那样的喜欢婴儿的哭泣,又或者,她根本还不会啼哭。
创造了一个生命,却不让她存活,雪儿觉得自己身上闪烁着罪恶的影子。在厕所里她看见下身流出大股大股的血,把便池都染红了,她看着看着就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水就滚落下来。那片深沉的血红象小花一样沉默着离开了雪儿的身体,那几天,雪儿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肮脏无比卑贱无比恶心,她决定不再搭理自己的身体,直到医生告诉她这样下去十分危险。医生强令雪儿找来一个人陪床,雪儿才怀着复杂的心情拨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姗姗和陈迪傻愣愣地站在那儿。陈迪还是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她觉得那位医生在说梦话。
“真的假的,说的我只冒汗。”
雪儿沉默着点头,眼里溢满了泪水。然后陈迪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他妈的,孩子她爹是谁,我要亲手掐死他,这个王八蛋,居然连个影都没有!”
陈迪不知道,小花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这个孩子,雪儿也不知道究竟是陈敏德的还是令狐白杨的。不管怎么样,小花还是在生命的原点销声匿迹了,谁的孩子已经不再重要。
回到雪儿的病房,她的单薄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安的孩子在病房里安静地睡去了。陈迪下楼买来了一大包水果,姗姗马不停蹄地为她打来鸡蛋羹。陈迪试图找出一些话来说,好让雪儿心情好起来,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她面容憔悴,面色苍白,俨然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没有终点的远征,绝望地停顿在没有风景的中途,在没有办法遮挡风雨的驿站停顿,迷茫地守着过往,望着前路。她的眼睛依旧明亮着,甚至还闪烁着明媚的柔情,那雪野女孩独有的美丽风韵。这般不经雕饰的天然的美于病榻中更显孤独,带着抗拒的疲惫,缺少了某种支撑,风一吹就散,让人不敢相信她的真实。
“你们来了啊。。。。。。”雪儿有气无力地说,她支撑着想坐起来,勉强挤出的笑容里充满了感激。
“别,都这样了,快躺下吧。。。。。。”
雪儿固执地坐起来,背靠枕头倚在床头上。陈迪一把将窗帘扯到底,大片大片金灿灿的阳光流进来,房间换了人间般明亮起来。雪儿直直地盯着窗外,目光散乱悠远。
“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
“不是,你不是,安心养病就是了,别瞎想了。”
雪儿不再言语,很安静的空间,仿佛三个人都不在。不一会儿,护士送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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