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龄又长嘆口气,说道:「我这麼说,的确是羞辱了你;然则他人要怎麼想,你却又能如何?……非善不喜,非仁不亲,交游以方,会友以文,是朋友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离,是情谊之许;善则久要不忘平生之言,恶则忠告善诲之,君子不为可弃之行,不患人之遗己,信有可归之德,不病人之远己也!」
严浚怒气冲冲地说:「儒家也说了,『凡入八议限者,轻罪则宥,重罪则改附轻比,仍有刑也。』子曰:『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严父,严父莫大於配天。』我作严父,作循吏,配天体物,谁人又可以说嘴?他小子杀害二娘,又不尽孝道,你说话,该是责怪季鹰,怎麼就骂到我身上了?」
张九龄凄然地苦笑,说道:「就算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啊!愚兄为你感到悲哀,挺之,你总是好其所好、爱其所爱,躬自厚而薄责於人,求诸人而不求诸己,偏袒己见,真教我伤心……」
严浚见张九龄说完话便转身离去,对著他的背影忿恨不平地喊道:「子寿,我是爱好凭己所念所忿,但这次我是稟持中道行事,非为一己之私!」
在严峻眼中,「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繫,利为民所谋」的想法,顢頇腐败兼又无耻的专制官僚又怎麼会做得到呢?
那批利益集团,常会以为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为由,否定经由整飭官吏领导人的轮替,认为此举会造成朝廷的动乱和不安定,更以此作为维护他们既得利益和权势的藉口。
权力令人腐化,这话不是绝对的,可能十个中有九个是如此,但绝对有一是个例外,歷史上也有不少明君名相。
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要将国家的前途、人民的福祉全寄望在那出现机率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明君」或「名相」身上,抱著这种想法,孟浩然又如何吟出「不才明主弃」这般无奈的诗句?
在执法时,儒家是不主张平等的,而有所谓的「八议」。
这又有何不可?
议亲之辟(亲属犯了法可以商量),议故之辟(朋友犯了法可以商量),议贤之辟(有道德之人犯了法可以商量),议能之辟(有才能之人犯了法可依商量),议功之辟(有功勋之人犯了法可以商量),议贵之辟(权贵之人犯了法可以商量),议勤之辟(工作勤劳之人犯了法可以商量),议宾之辟(权贵之宾客犯了法可以商量)等,这八条不成文的律法,在八议思维之下,当官之人几乎无一不可商量。
就算有「司法豁免权」,「礼不下平民,刑不上大夫」,他也没想过只让升斗小民倒楣,那些百姓稍微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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