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醒斯皮利多诺芙娜,极力对她表白她刚才是说笑话。后来她回 到自己的卧室。红头发的玛霞本来坐在床边一张圈椅上打盹,这时候跳起来,动手整理床上的枕头。她脸容疲倦,带着睡意,她那漂亮的头发有半边披散下来。
“文官恰里科夫傍晚又来了,”她打着呵欠说,“可是我没敢来通报。他喝得烂醉。他说明天再来。”
“他找我干什么?”安娜·阿基莫芙娜生气地说,把梳子往地板上一丢。“我不要见他!不要见他!”
她断定她的生活里除了这个恰里科夫以外什么人也不会留下,这个人会不断地纠缠她,让她每天都想到她的生活多么没趣味,多么荒谬。要知道,她只能够干一件事,那就是接济穷人。啊,这是多么愚蠢!
她没脱掉衣服就躺下去,又是羞臊又是烦闷,呜呜地哭起来。在她看来,最恼人、最愚蠢的是,今天她那些关于彼梅诺夫的幻想都是正直、高尚、可贵的,然而同时她却感到雷塞维奇,以至克雷林,对她来说却比彼梅诺夫以及所有的工人加在一起还要亲近些。这时候她暗想,如果刚刚过去的漫长的一天可以画在一幅画上,那么,凡是恶劣庸俗的东西,例如那顿中饭、律师的话、“国王”牌戏,倒都是真实的,她那些关于彼梅诺夫的幻想和话语反而跟整个画面不协调,成了虚假的东西,成了牵强的东西。她还想到如今盼望幸福已经太迟,她已经什么都完了,要想重过当初跟她母亲同睡一 条被子的那种生活,或者想出一种新的、特别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
红头发的玛霞跪在床前,带着凄凉和迷惘的神情瞧着她,然后她自己也哭起来,把她的脸贴到女主人的手上,至于她为什么这样伤心,那是不用细说就可以明白的。
“我和你都是傻瓜,”安娜·阿基莫芙娜说,又是哭又是笑。“我们都是傻瓜!哎,我们是什么样的傻瓜呀!”
【注释】
①“步行虫”是一种昆虫,成虫与幼虫多为肉食性,食量大,有人称之为昆虫中间的猛虎。
②一种纸牌戏。
③指基督教的圣母。
④安娜的小名。
⑤瓦西里的爱称。
邻居
彼得·米海洛维奇·伊瓦欣心绪恶劣极了。他妹妹是个姑娘家,却搬到一个已婚的男子符拉西奇家里去住了。为了设法摆脱不论在家里还是在野外老是不肯离开他的那种沉郁沮丧的心境,他就向他的正义感,向他的纯正美好的信念求援:他可是素来拥护自由恋爱的啊!然而这都无济于事。他每次总是违背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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