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头梳得溜光,钱一个劲要,辩护词让公司代写,上庭不知材料在哪儿,庭上辩论前言不搭后语,法官对他缺乏基本信任,就是占理,也没两个官司能赢。他后悔撵走欧阳倩文,这小女人,脾气倔点儿,但精通法律,工作也上心。
盗窃案的官司判了,假画的风声越传越远,评估也出来了,公司资产一下少了好几亿。公司股票暴跌,完全无反手之力,死死趴在跌停板上。股民们失去对公司的信任,纷纷抛出股票,并要求惩处公司违规经营问题。证监委点名凯粤公司被集团占款,隐瞒信息,欺骗民众,要严肃查处。
看来股票增发要泡汤了,如果再戴上顶ST的帽子,公司前景不堪设想。春节将至,年关是老百姓的好日子,是企业的鬼门关,付工程款、发奖金、请客送礼、还贷,事多着呢。弄不好,职工又会闹上门来,年饭都吃不安稳。曾在商场中叱咤风云的他,只有举白旗缴枪的份儿。
可陈凯志能轻易败北吗?没过几招就服输认软,算什么男子汉?可郎士群的最后通牒,让他绞尽脑汁,无法应对。他像拿破仑遭遇滑铁卢,兵败如山倒,就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也颇有点垂死挣扎的意味。他心又跳开了,身上发燥痒痒,一挠又疼。他拿起电话,叫梁声马上来办公室一趟,打算发泄一通心里的憋闷。
梁声进到办公室,战战兢兢站在面前,苍白的小脸朝着地,眼睛不时从镜架上扫他一眼,充满畏惧的惶恐,紧闭的嘴角透出几分轻蔑。他大声问道:“你这衰仔,把股票亏光了吧?”
“董事长,怎么可能呢?真亏光了还好,就省心了。”
“你这臭知识分子,别把阿爷的钱不当钱!”
“当金子也没用,公司问题多,神仙也没招儿。”
“股票现在怎样?”
“不太好。”
“我看你就像王小二,什么本事也没有!”
“换张老三也不行,全线下跌,满眼飘绿,听天由命吧!”
“你想办法给我顶住,难道任它跌破净资产?”
“爱咋跌咋跌,没钱怎么救市,让人怎么干?学义和团,赤膊上阵也没用。公司股票问题不少,万一上面查下来,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跟你同学做做工作,叫证监委别来查了。”
“好吧,如果新闻界再插手,麻烦就更大了。”
“是啊,是啊!”陈凯志说到最后,火也没发出来,本来八哥啄柿子——想挑软的捏,今天遇上只硬核桃,嘴也不结巴,理直气壮的,事还得求他办,陈凯志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