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认真地摇头。他说,这铃叫做“李家铃”,因为那位中国大使姓李。于是两个人又都笑起来,额头抵住额头。
“再后来呢?”她问。
“再后来就回国了,像现在这样。”
她望着他的眼睛问:“你没成过家吗?妻子?儿女?”
他的神色立刻暗淡。这让她又想起那天在雪地上,她说他的工作一定很有趣时他的神色,就这样立刻便暗淡下来,仿佛火焰被风扑灭,飞翔的大雁突然折断了翅膀。他心上有一条伤疤,也许,她不该触碰它。
“我结过婚,还有一个儿子,不过他们现在都在法国,在一个距巴黎很近的城市,里尔。我们的故事,也许你没兴趣听。”
“不,不,我想听,我想听。”
他没把它当一个故事来讲,讲得简洁明了。
他们是大学同学,恋爱4年,一毕业就结了婚。她留校任教,他去了外交部,很快就开始了他那飞来飞去的生活。他们都没想到这种生活最后断送了他们的婚姻。她憎恶飞行,每当那个危险的铁家伙带走她心爱的人,她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她把他的每一次飞行都看做是一次生命与运气的赌博,你不可能总赢的,她这样断言。而她,却总是稳稳地站在陆地上,从家门到课堂,连学院大门都不出。
她还憎恶他的外出。确实,他在家的时日太少,关心、体贴、灯下的相依相偎,这些丈夫的职责,他都不能做到。最初她还能忍耐,后来渐渐抱怨。她说她没有丈夫,只有一个情人,尽管每次的久别都胜于新婚,但家居生活是一首嘈嘈切切永远也弹奏不完的曲子,琐碎而无止无休,她独自挑起这副重担,很累,很累。
儿子3岁以后她开始走出校门,去给外国人的孩子补习中文。在北京,外国商社、外国使馆比比皆是,这样的机会很多,报酬也相当可观。有一次,他从国外回来,她却已经走了,还带走了儿子。临走,她拆洗了所有被褥,把他的衬衣和西装重新熨烫一遍。她有一封长信留给他,信上说,她刚刚发现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女人,除了外币。她有许多外币,各种国家的都有,但除了外币她却什么都没有,与其空守,不如去追求外币。她去了法国,在里尔定居,又结过婚和离过婚,现在和儿子生活。他们有信件来往,他还去看过她一次。那是去法国公干,有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同事们都跑去参观卢浮宫,他却乘火车去了里尔。儿子已经在读中学,个头快有他一般高了。她在里尔的刚贝当街有一家中餐馆,刚贝当街有许多家中餐馆,她的这家是她与的她第二个前夫离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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