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回到家里,拎起那把镐头,来到茅草丛生的汶河滩上。这里刨刨,那里挖挖,一心想找到比“茶壶”更贵重的宝贝。可他未能如愿,先是刨到一只玉石烟嘴,后又挖出几枚古币,都不是值钱的货。田成所做的这一切,尽管是密秘进行的,但汶河滩上出土文物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于是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汶河滩上很快出现了挖宝热。
在挖宝的人群中,田成是个受注目的人物。他在哪儿挖,别人就在哪儿下气力,虽无大的收获,也从不灰心。偶尔得一只残损的酒杯,或得几枚沾满绿锈的古钱,总能激发出更大的热情。挖宝人先是在河滩上挖掘,进而向河堤进军,眼看危及到防洪设施的安全。
挖宝热很快受到政府的重视,组织人力在河滩上规划了禁区,那是一片未开垦的沙石岗。禁区四周拉上了铁丝网,白天设卫兵站岗,夜间有警察巡逻,还把禁止挖掘的布告贴到民房上。地方小报也刊出消息,说禁区是战国、汉唐、宋金几个朝代的城郭遗址,具有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的考古价值;说省里将派考古队正式挖掘,非法擅入者将受到严惩。尽管政府划了禁区,发了禁令,可挖宝热丝毫没有降温。
田成是最不甘心的寻宝者,因为自刨到“茶壶”之后,再没弄到一件像样的宝贝。田成的邻居们也不甘心,他们都知道田成发了财,而自己还几乎没有收获。当然还有更多的人不死心,都瞄着政府的禁区开动脑筋。有调开卫兵抢挖的,有夜间钻进铁丝网盗挖的,有沿着铁丝网专挖禁区墙角的,花样翻新,灵活多变,简直像打一场游击战。
在挖宝的众多能人中,办法最绝的仍旧数田成。他的爷爷打小日本时就是挖地道的高手,传到他这辈上,没有了用武之地。如今政府划出挖宝禁区,找宝有了明确目标,挖地道总算派上用场。田成利用禁区边上的一处隐蔽地形,每天朝着禁区内挖地道,把挖出的新土运到村头上,做成土坯盖房子。村上的人知道后,也纷纷效仿田成的做法,挨着禁区挖地道。尽管这样极费力气,又是违法的事,可人人乐此不疲。因为他们见田成敢冒这个险,也就不想坐失良机了。
还是田成最先把地道挖到禁区内,可他没有找到所期望的金银财宝,好歹挖到3只锈蚀不堪的铁钉,两根朽木和一块白骨。他心里很丧气,又不好对外人讲,只得继续挖。田成终于挖出一只粗瓷碗,用手揩了又揩,摸了又摸,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