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若说劝李家母女不必进京,首先这话就难以启齿,“老马,”她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能拦住她们娘儿俩不走?如果说了实话,只怕马上就要出人命!”
“到了京里呢?倘或不是那回事,只怕更要出人命。”
“不会的!”小王妈突然想通了,“且不说洪三爷不是没有良心的人,能伤这种阴鸳,哪里会中状元?万一真的变心了,我们那位‘状元娘子’,知书识字,有计谋、有决断,也不是好慧的人。只要见着洪三爷的面,当面锣、对面鼓,三句话一问,包管问得人哑口无言,乖乖儿地抬花轿过来。”
“能见着面,自然好办;就怕见不着面!”
“嗐,老马!”小王妈倒是须眉气概,毫不畏难,“不是我说你,你啊,太老实了!状元又不是住在皇宫内院,会见不着面?洪三爷总也有衙门吧?破功夫到他的衙门去等。他莫非就因此不上衙门了?”
马地保受了她的鼓舞,也振作了,“好!”他慨然答说,“我听你的话。”
“这才是!老马,”小王妈格外为他鼓劲,“这趟去,事情一定会圆满。不过要靠你多辛苦。等你回来,我另外谢你。阿培要请你照应,我叫他拜你做干爹!”
“不敢当,不敢当!阿培我一定尽心照应,不用拜什么干爹,也谈不到谢我。但愿这一趟辛苦不白吃,我回来也有面子。”
“包你有面子。事情成功了,洪三爷也会谢你。不过,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一去,里里外外,一切要靠你费心。”
话是如此,小王妈却是一整夜都睡不安稳。为李家母女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不会坏到洪钧不认账的程度;更不会避不见面,因为要躲也躲不了的。只是有一点,或许洪家的亲友,不赞成用花轿迎娶蔼如进门,那倒是个麻烦。不过,到了那个地步,蔼如怕也不能不委屈了。
当然,她这些想法,深藏于心,甚至连神色间,亦很注意,仍然装得高高兴兴地,到李家帮忙收拾行李。到晚来,草草已定;留在那里吃完了饭,找个机会悄悄向李婆婆说道:“有几样要紧东西,婆婆倒要检一检;最好收在一起,放在妥当地方。”
“你是说,我们娘儿俩剩下的一点首饰?”
“不是!”小王妈答说:“第一、是洪三爷亲笔写的庚帖;第二。是洪三爷以前给小姐来的那许多信。”
“那些信是她的宝贝,早已都收在拜匣里了。庚帖在我枕箱里。”李婆婆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对!庚帖也交给她自己好了。”
当天晚上,李婆婆就将洪钧的庚帖捡出来,亲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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