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突然长大成人,醒事地依偎在秀儿身边,昂起头喊了声妈。秀儿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所有的母爱,全部倾泻到丫丫身上。她对自己儿子,那是亲骨肉呀,却硬是不忍卒看;对丫丫却视同己出越看越疼爱,把对黎佳成的情感转移到小姑娘身上了。
第四个月休假的小芹子拉开她俩,说,开车时间快到了,走吧。她自个儿也不停抹泪。她受大家委托陪送秀儿到省城,并在秀儿家中过了一天。秀儿将她送上返回的长途汽车,一直站在车旁泪眼花花望着她,小芹子也打开玻璃窗户伸出头与秀儿无语对视,倾吐着两个女人各自的酸楚。刚开出车站不远,小芹子叫司机停下车,说是丢了重要东西,也不纠缠退票的事儿,疾疾风地改乘的士奔向机场去履行合同义务。
他紧紧抓住政策第五条和第五条政策,跑去咨询集资部有关人士。回答说,必须抓紧落实政策第五条的必备证明材料。他牢记抓而不紧、等于不抓的教导,抓紧又抓紧,首先抓紧愚民丫丫同志的材料,三次去学校好不容易见到校长,恳请开具证明,丫丫是该校学生,需要缴纳学费、书费及其他费用,校长不愿开具写有“其他费用”的证明,说那样写是违反规定的。虽然我们实际上是要收“其他费用”的,而且还是很多的,你也知道,“其他费用”大大超过了非“其他费用”。校长补充说,有些事,只做不说,只做不写,“其他费用”就属这一类。佳成又增长了一层见识,并且体会到,真正灵魂开窍的,是大有学问的人,比如校长。到底哪些事只做不说,就要灵魂开窍了。比如他和秀儿在仓库做了不好的事,在秀儿卧房里又做了很好的事,都应该只做不说更不能写。
他回去和瑞娟研讨了几个夜晚,围绕校长的偈语,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由此及彼,醍醐灌顶,提升到一个新境界、新空间。接着,为刁民瑞娟的下岗、工厂破产、只领取最低生活费等等情形,也试图开具一个证明,但没有任何一个单位承接这个任务,都说不该由他们管。佳成依然不屈不挠,说通了吴片长一道去拜见居民委员会主任,总算有了一份写着歪歪斜斜文字的盖了红印的证明。他本着“只做不说”的原则送去了烟和酒,花了一百六十元的代价。他计算一下,眼前市面上通行的行贿与回收比是一比十,那么,瑞娟名下应回收一千六百元的集资款才是划算的,否则就亏哒。
最后,是给良民黎佳成搞几个证明。他本来就有民政部门颁发的残疾人证明红本本,还有劳动部门颁发的伤残人鉴定登记的绿本本,每年都由劳动、民政部门指定的医院验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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