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教训,也是划得来的。
他取出原来一直没有交给瑞娟的四千元存折,加上这一千元现款包在一起,准备交与瑞娟保管,并如实说清原委,请求宽宥。要内外有别,对老婆、对亲戚、对朋友、对朋友的女朋友,只能越变越乖;对与自己做生意的人,要变油变滑:对坏人,你惟有变得比他还坏。于是,他心情平和骑上自行车直奔老丈人家。
黎佳成的岳父董剃刀是移民的后裔。还是上个世纪末,康有为、梁启超正热热闹闹撺纵胆小怕事的光绪皇帝搞变法之际,从扬州方向逃难来的大群人流溯江而上,散落在沿长江一带的大大小小城镇里,办起了理发、洗澡之类的行当。有位剃头匠在本市落户开办理发店,生意很是兴隆,娶了本地山村一个姑娘,生了三个儿子。子承父业,一个个成为当地有名气的剃头师傅。时光顺着剃刀从男人头顶不慌不忙流过,覆盖头皮的青丝一茬茬收割,渐渐地幻成了稀稀落落的白发,长辈如多米诺骨牌相继去世,各房均留下一个遗孤。董家第三代传人正接过剃头刀共同继承家业进一步扩充店铺铺面时,日本鬼子侵占了这座城市,董家堂兄弟推举大房的儿子领衔撑持门面掌管日渐衰落的老理发铺。
他就是现在默默无闻的人称董剃刀的董老大,他带领两个堂弟谋生。他和心灵手巧的老幺勤学苦练,掌握了一手祖传的刮光头的顶上工夫和毫末技艺。董家剃头师傅一手轻轻按头,一手掌刀,只听嗤的一声,从头顶沿脑门心直向前额一刀下来,流畅自如,所向披靡,恰如现代大型收割机在茂密发丛中席卷而过,便留下整整齐齐的一畦宽度不走样的裸地,头发渣儿在刀口聚集,堪称干净利落。不多不少一十六个回合下来,那男人的脑壳宛若秋天收割后的无垠田野。然后,师傅置一高凳在椅子旁边坐下,用手抚摩着理发者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