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无从认同,因为他低人一等!这一点,以至许多年后他成为一名所谓光荣的人民教师时,仍然根深蒂固地表现出来。他往往于常理中独树一帜,别出心裁,那不是前些年颇为流行的所谓反潮流或其它什么随大流,而是一种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与现实中的人们格格不入。他的一些行为往往让人太感意外;他的一些话语常常使人震惊,细细琢磨,却又让人觉得无比地痛快和酣畅!因为他的言行常会直逼人类本性的最真处,那是一种毫无任何矫饰的人性渲泄!
人之初,性本善!可社会却将人变成了许许多多的异类,变成了一些令人不好辨别的怪物!可惜的是,人们往往大家都是这样,就见怪不怪,而对于原本真的一面,反倒觉得出格,觉得怪了!于是有人说,沙岩到底算是什么?他是留住了自己的真,还是他自己完完全全的一种蜕变,变得与人们格格不入?总而言之,沙岩敢做敢当,喜怒笑骂,直面人生,淋漓尽致,是众所公认的。
那一年,禁锢了万千莘莘学子上大学继续深造的招生制度改革了,沙岩有幸成为第一批受益者,成了这塞外荒漠戈壁边陲大山深处令人瞩目的多少年来的第一位天之骄子。他以优异成绩顺利考取了民族师范大学政教系哲学专业,这一年,他二十三了。
在等待通知的那一段时间中,许多人以不屑一顾的眼神和目光看着他,一些人鄙夷地说:是人是鬼都想上大学,那大学不就成了马厩羊圈牲口棚了!可他到底考上了!临走那天,欢送的人群中,竟也有那位将大学骂成牲口圈棚的人,沙岩冲他笑笑说:“怎么样?谁是牲口还不定哩,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坚信,属于我的,早就在那儿准备好了!”
这世界怎么了,这样的黑五类子女,竟也有资格上大学?天翻过来了!是的,这个天,这个世界,是在不停地变幻着,不停地翻覆着的。时隔不久,他父亲也被彻底平了反,从此恢复了名誉(划右派划到了死人身上,这不但在全中国,在全世界可能都会是一种奇迹,一种滑稽,或者干脆就是一句笑话,可在东江县当时找不到人完成任务指标时,真的是这样搞的)。沙岩以为自己从此可以扬眉吐一口气了!他成了大学生!他像一颗吸饱了水分随时要发芽开花结果的种子,终于种在了本来应该去的土地上。
沙岩家里很穷,每个学期母亲除了给他准备一点钱带上路外,再没有给他寄过分文。那一点带着上路的钱只刚够车费的,他的大学日子过得极为拮据不开心,因为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