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两件太破的裤子甩到林子里去了,好像这两件男人的裤子使她眼下大丢脸面。“反正是秋姑娘扔的。”她恶狠狠地把责任推给了别人。
她吃了菜园里一根黄瓜,发现这里除了床下的一堆南瓜,除了屋子里的一种猪食和猪粪的隐隐酸味,不会有她要找的东西,连一张纸片也不会有。一个朋友曾经告诉过她:找到原稿才算拿出了亲子鉴定的基因样本,抓住拐骗犯才有希望。
“毛老师,你今天硬要害死我了。你仔细地想一想,你就不记得一个叫《天大地大》的山歌剧?是你自己写的,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记得的。”老人笑了,“曲子不都在省里的杂志上发表了吗?他们好客气,寄来的稿费,五角钱,还得到花桥镇的邮局去领。你说我的面子大不大?我走到那里要半天,走回来要半天,名声好听得很:领稿费。”
芹姑娘哎哟一声,像是遭受了电击,但还是不死心,“你还记不记得歌剧《刘三姐》?你以前一提到就眉飞色舞的歌剧?你把脑袋拍一拍,搅动搅动,再想想。”
“刘三姐?就是电影里那个刘三姐吧?”老人抹了把脸,“了不起的劳动模范,不容易啊。一个婆娘,带着大家修水利,开公路,回来还受老公的气,做了饭还挨骂。她老公像个鸦片鬼,没有什么用的。”
“不行不行,你是真癫了,同志。以前人家还说你是刘三弟,你看你看,现在你连刘三姐都忘记了……”
老人没再回话。来客一看,他已经耷拉眼皮,半张嘴,歪着头睡了过去,脸上还僵住了一个浅浅的笑。
女人翻了个白眼,知道奇迹不再可能发生。陪同前来的乡政府小秘书说过这一点,她眼下才真正相信。她只得不辞而去,临走时扯两张钞票给小秘书,请他给老人代买几条裤子,又留下一个Y字形的东西,说是物归原主。“音叉。这个东西叫音叉。”老寅醒来后没有忘记它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不知道它与自己有过什么关系。回头一看,身后已没有人,嗅一嗅,女人的气味也没有了。
他把这个钢质的小棒左一搓,右一捏,在石头上磨了磨,又凑上去嗅了嗅。“可不可以做个鱼钩?要不,做个门钩?”
不久以后,芹姐再次来到这里,带来了录音机和磁带,还带来了一个据说可以施魔法的巫婆,想让老寅恢复一种回忆和辨认的能力。但她来迟了一步,发现老人已经患病去了医院。她看见地上还有包谷,还有红薯,在等待主人来收获。她看见一张犁插在地边,在等待主人来把扶和推动。小路上堆放着一些刺柴,据说是堵野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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