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摸也不对。最简单的西湖调劝夫调哆哆嗦嗦走了调,怎么听也是杀鸡调。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几个指头一刀斩掉,放到嘴里嚼巴嚼巴吞下去。
他眼前一片昏花,但感觉到演员们在一旁皱眉,还有两个后生在他身旁暗笑。“现丑了,现丑了。”他不好意思地收弓。
“哪里,姜还是老的辣,寅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一下弓就是法无定法,有一股仙气哩。”有人这样理解。
“寅爹是故意谦虚,功夫不能让你们随便学的。”另一种不同的理解。
“真人不露相,高人点到为止。”更新的理解也来凑热闹。
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你的眼睛虽然小了一些,但耳朵和眉毛都长得威猛,不同凡响,出奇制胜,差一点就是大贵之相。”人们还研究他成功的原因。大概出于对他北京经历的崇拜,有些拉琴的后生学着他的样子拉锯,拉出各种飘移和模糊,拉出弓无定法,听上去简直是嗡嗡嗡的群蚊乱舞。他如坐针毡,借口要丢尿,含含糊糊地退出场子。
“寅爹你莫走啊。”邻村的大木匠追上来,递上一根烟,又把整整一包烟往他衣袋里塞。“你不要太那个了,嘿嘿,手艺多少要传一点,乡里乡亲的,你姑妈还是我丈母娘,你家大侄还是我娃崽的同学,上次你在我家歇脚还吃过我的西瓜……”
“送葬吗?你为何老是跟着我?”
“烟不好,你多包涵。我今天手头紧了一点,改日一定重谢,决不食言。”
“你身上也太臭了!一身的汗臭起码积了三个月吧?熏得我眼睛都打不开了,都要发炎了。你有话好好说,站远一点说,猪娘养的莫让我发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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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天上来(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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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教就不教,你骂什么人?”对方一怔,沉下了脸。
“骂你又怎么样?你拿给丈母娘的皮鞋都是假货,纸糊的东西,还能叫鞋?还当得鞋?你不忠不孝,还配学什么琴?以后只能配拿苍蝇拍子拍死,死在火柴盒里。”
“你才死在花生壳里哩。”大木匠也不好惹,把一包烟抢了回去。“你有什么了不起?拉什么臭架子呢?不过就是会拉个琴写个曲吧?你上了天啊?你以为你上了天啊?你要是做得出飞机,那还不天天对着我们的饭锅屙尿?你要是做得出原子弹,那还不割下我们的脑袋当球踢?”
两人摆开阵势恶语相攻,祖宗三代不可开交,直到各操一条板凳定要拼个鱼死网破。事后老寅心里明白,他眼睛根本没有发炎,对方的气味也从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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