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师,对躲在他身后的女子折下腰:“大妹子,你什么也没有看见。我可以证明。你不要害怕……”
“你不要上来!”女子大叫。
“好好,我不上来。”
“你怎么这样无聊?”
小脑袋怯怯退了一步。“我是说,你没看见什么,事情不要紧的……”
“你放什么屁?我想看见吗?我要看见什么?我当然什么也没有看见。我就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人正不怕影子邪根本不要你来说,根本不要你来证明……”女人越说越乱,被小脑袋的安抚再一次搞得气急败坏。
小脑袋冲着柳老师和文化馆长睁大眼睛:“我给她赔不是,她火气还这样大?她今天早上跌了一跤吧?”
这话的意思是:她是不是一跤摔坏了脑子?
二
柳老师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学毕业生之一,小县城里的大牌艺术家,经常在剧院舞台一侧指挥乐队。这里的很多人并不理解乐队,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两手“挠来挠去”是做什么,只觉得他能在那里挠,挠上一两个时辰也不累,想必是个重要的角色。柳老师理论水平也高,经常哗哗哗地甩着扇子,把任何曲子都分析得头头是道,比如分析出一个主题两个形象三个发展四个特点五个什么什么,用有些学员的话来说,随便捡根草都打得出一锅理论汤。他还特别强调乐生于情,“什么时候道白,什么时候开唱,都是有剧情条件的,不能乱来。你昂首阔步走向刑场的时候才会唱《国际歌》吧?挤鼻涕或者撕脚皮的时候唱得出来吗?”这是他常打的比方,让戏曲作者们茅塞顿开。
柳老师诲人不倦,为人很谦和,成天有一张笑菩萨的脸,常把熟人邀到他家去喝茶,抽烟,吃面条,谁要是缺点粮票,他也慷慨掏腰包。自从他从剧团调入文化馆,有些乡下来的业余作者还曾在他家吃过饭,开地铺打过呼噜,就当他家是一个免费客栈。当然,他热情之余也有小小图谋,比方一心等待客人们夸他,而且在进门后五分钟内立刻知晓他的各种美事:最近入了党,荣升创作组副组长,将来当上宣传部副部长也是可能的。他在恭维之下谦虚一番,算是得到了最大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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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天上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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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来,他再次受到重用,主持文化馆恢复以后第一个创作班,任务重,要求高,一心要抓出成效。他翻遍了学生时代所有的笔记本,整理出厚厚的讲稿,给大家耐心讲解调式、和声、动机、小三和弦、革命经典《沙家浜》的总谱配器等等。他讲着讲着,正在眉飞色舞之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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