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还是听不懂阿毛的话,抄来一支扫帚,把扫帚柄杆到大衣柜下面来捣击阿毛,幸好有一个纸盒子挡着,扫帚柄只碰到了阿毛的胡须,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最后,屋里闹了一阵,有一张什么椅子倒了,有一个什么盆子发出咣当响声,然后男女主人都出门去了,只丢下了男主人的一句恶狠狠的话:“今天非要饿死他不可!”
阿毛听着他们的脚步声下了阶梯,出了楼门,上了林阴道,一直到院门外嘈杂的汽车声浪中去了,这才偷偷从大衣柜下探出头来。其实,他不担心扫帚杆会真正地打痛他,男主人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做做样子而已。那个女主人呢,样子看起来很凶,从来没有几句中听的话,但给阿毛织过毛背心,扎过小辫子,总的来说也是个外强中干嘴硬心软的家伙,没有什么了不起。阿毛一眼就能把这些人看穿。一旦阿毛闹点感冒发烧之类的事故,你看着吧,男主人会忙得屁滚尿流,女主人也会跟上来搂着他上医院测体温啊,照片子啊,开药啊,打针啊,让阿毛感动得真想给她一个吻。想起来也奇怪,邻家那个小孩感冒发烧的时候,女主人没有流过泪;连男主人的母亲感冒发烧的时候,她也没有流过泪。似乎人对人反而不容易流眼泪的。
人对人似乎也说话越来越少了。男主人总是对阿毛发出各种古怪声音,甚至经常把他的名字叫错,阿大毛,阿毛毛,阿大宝,哈毛,哈哈毛,哈哈嚎,娃哈哈……这就是说,男主人没话的时候也能找出一大堆词来养养嘴,也能用舌头把他的名字七揉八搓弄成一块糖。但男主人对自己的母亲倒没有太多的话可说,说起话来舌头也僵直呆板。老人后来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个家,说自己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再也不到这里来了,可能就是觉得自己没有阿毛那么多甜丝丝的名字。
想到这些,阿毛总是把尾巴摇得得意洋洋。现在,他再次摇动了屁股后面那一杆总是战无不胜的大旗,重摇三圈,轻摇三圈,还是没有嗅到鸭肝或猪肉骨头的气味,连剩饭剩馒头的气味也没有。这就是说,今天的事情非同寻常,主人可能要跟他较真了。不就是撒了一泡尿拉一团屎吗?这些叫做人的家伙怎么敢做这种缺德事?他们自己不也要撒尿拉屎的吗?他们成天穿着裤子,他们常常把自己关进厕所,他们在厕所里面还喷上香水什么的,还挂上风景图片什么的,就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同样有撅屁股劈里啪啦的事情。可笑。那些臭美臭美的事情骗得过人的眼睛,从来骗不过狗的鼻子。其实屎尿就是屎尿,不是什么坏东西,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这真是太不合理了,太不公平了,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