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去一个什么地方。我躺在散发着香气的麦袋上,朝漆黑的夜晚叹了一口气。
结果我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北京。货车停下来的时候我还在呼呼大睡,是卸货的搬运工把我弄醒的。他们没骂我,只说到站了,走吧。我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粮库。这个粮库真大,我沿着铁轨走了大半个上午才走出来。出了粮库,又往东走,到太阳偏西时,我发现自己来到了北京。太阳像个红饼,天空一片瓦灰,老有鸽子像黑芝麻似地撒在广大的瓦灰里。
我没想到我会来到北京,这不是我想来的地方,好在北京也不要我,一天半夜,几个人把我从一座高架桥下带走了。他们这样问我,从哪儿来的?来干什么?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呆的地方吗?我嗫嚅着说,不是。他们说知道不是还来?故意是吧?想给北京抹黑是吧?说吧,原籍在哪儿?
第二天我就被遣送回原簎。我不想回到一个湿漉漉的城市,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回南城,回到我的潮湿发霉的原籍。
…
《别看我的脸》第四十章(1)
…
南城眼看又要下雨了,空气又闷又湿。夜晚我一直在街上晃悠。从一条小街上走过时,我顺手捡了一只蛇皮袋,它就躺在一堆垃圾旁边。街上很静,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和车了,只有我拖着一只蛇皮袋歪歪斜斜地走着。在一座新建起来的高架桥下,我把蛇皮袋铺在地上,靠着一根巨大而冰凉的圆型水泥柱子睡了。我被一种沉重的闷闷的轰隆轰隆声搅得混乱不堪,一会儿梦见无数坚硬的马蹄,一会儿是一只大而无当的滚筒,它们都是照着我的脑袋来的,我无法再睡下去了,只能睁着眼睛等天亮。
有一天,天亮以后我发现在水泥柱子的另一边还躺着一个人。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正用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我。他看了一会儿,抹抹眼屎又顺手撸撸乱草一样的脑袋,像只乌鸦那样嘎嘎地笑了起来。老头一边笑一边咳嗽,咳出一口痰之后,说:“是你呀。”
我也笑了笑,但我说:“你是谁?”
“没记性吧?那把螺丝刀,记起来了?”
“哦。”
“你看你,怎么忘了呢?你不是要杀人吗?你把那人杀了吗?”
“没有。”
“唉,可惜了我一把螺丝刀。”
老头说着,抓起地上一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斜吊在肩上,一边咕咕咳咳地清着喉咙一边顺着桥墩走了。我呆呆地看着他走得不见了。
回南城以后我没有再做乞丐,而是提着那个蛇皮袋到处捡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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