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说和写信究竟有何不同?他又何必在意温太太是否感觉受到伤害?他会不会只是抓住一个借口来见她?他是否单凭一时的冲动便采取行动?
最后一个问题让他回头。
他踏着利落的步伐,沿查尔斯街往回走,摒除一切杂念直视前方。这是公事,他会写信给温太太,告知她瑞麟即将返校就读,无法继续绘画课和。当然,她会收到当初协议的全数学费。宾迪会对她至今对孩子付出的心血致谢,或许还会为突然中断课程而表达歉——
天杀的亚瑟顿!他为什么不能照约定行事,而不是一下子高举双手,说他决定不管儿子了,一下子又——
一阵撞击,接着是一片混乱:宾迪听到一声轻呼,看见东西掉落,感觉帽子撞上下颌有人抓住他的衣袖,这些事全在同一个瞬间发生。
他扶住她——显然是位女性,而下一秒,他立刻明白这是哪一位女士,尽管他还没看见她的脸。
* * * *
要是她专心看路,而不是忙着看他,蓓雪不会没踏稳阶梯。他没看见她,目光直视,显然有心事,只要她保持清醒,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更不会闹出笑话。
她看见他在认出她时,双眼微微睁大,深色眼眸中闪过的复杂神情让她的全身窜过一阵的热。
那抹光芒转瞬即逝,但热度逗留不去,在血管中震荡,融化她的肌肉。
他迅速帮她站稳,但没有马上松开。她感觉到那双戴着手套的大手在上臂造成的温度。感觉到贴近的高大结实身躯辐射出来的体热。她看见羊毛的纹理和强烈的色彩对比:净白映衬郁绿,呼吸清新的肥皂和衣浆气息,混杂异国的芳香,淡雅而昂贵的男用古龙水……以及更难以察觉的,他的味道。
“温太太,”他说。“我正在想,会不会碰上你。”
“如果你多用眼睛,而不只是光想,愿望会比较容易实现,”她说。“要不是我想到直接扑进你怀里的招数,你可能根本不会看到我。”
他的掌握收紧,她这才发现她还没放开他,依旧抓着他触感宛如温暖大理石的前臂。
她松开手,视线望向散落在人行道上的日用品。一轿经过的车子碾坏了她的篮子。
“请放开我,”她说、“我得在某个捣蛋鬼偷走我的东西之前,捡起它们。”
他放开手,帮她捡拾东西。
她看着他以一贯的优稚执行这项毫不优雅的任务,连在弯腰时,他的外套都不曾显得紧绷,仿佛第二层肌肤般合身,想必是出自一流裁缝的杰作。那件外套的价钱可能是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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