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
这句话,儿子说得镇静异常,黄权路却不由得惊心动魄,不亚于他真的跳了一次又一次的楼。
小小年纪说什么不好,偏偏一提学习,张口就来“我跳楼”。
在黄权路的潜意识里,跳楼大抵上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生无可恋的人,第二种是破产无力归还无颜见江东父老的人。
儿子小小年纪,正值既不是生无可恋也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年龄,相反,用古话说正是阳光明媚,用时髦的话来说正值靓丽年华的那种年龄,居然产生了跳楼的想法,而且说得镇定异常,这种镇定只有成人才有,不应该也不能出自小小童稚之口。
然而正是出面前这个小儿之口,小小年纪居然生无可恋,死亦不怕起来。怎能叫他黄权路不彷徨又彷徨,惊诧又惊诧了,提心吊胆又提心吊胆。
有一次,儿子真的站到了窗台上,示威般鼓动着瘦小的双臂,眼里噙着绝望的泪水,小脸蛋委屈得能扭出一杯清水,两行小泪流成两股小沟,小嘴瘪得象被冤枉进了几年大狱,嘴里含混不清地嚷道:“老师逼我,老师冤枉……我要跳楼就是要跳楼。”
仔细一问,才知原来前天语文、英语、数学全凑上了一天上,而不知哪个神经病老师,居然布置了副科作业。儿子动作放慢了进度,左写右写写不完的作业。
关于这件事,黄权路记忆犹新。
前天儿子的确写到十二点仍然在埋头苦干,咬紧牙关。没有想到努力不得好报,从来没有做过的副科居然副出了那么多的作业。这下可不得了,儿子生拉活拽要跳楼。
他也觉得儿子比窦娥还冤,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苦苦相劝,好说歹说,动之以情,只差通知110。终于是儿子磨不过老子,老子更有办法,总算打消了儿子跳楼的念头。但是令他惊惶失措的是,不知儿子是从哪儿知道世间还有敌敌畏。
当儿子不再提跳楼一事之后不久,突然问:爸爸爸爸啷子是敌敌畏,听说喝起来很甜,想来也一定很香。香甜香甜的敌敌畏喝起一定不苦,一定不会让人觉得疼。真的不痛吗,爸爸?你告诉我嘛爸爸,请你告诉我。
他错愕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从此以后,对儿子总是小心翼翼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马虎,半点不敢大意。尤其是在这个有钱买遍天下货的时代,绝了儿子的财源,要吃的横买竖买都行,唯独要钱免谈。
心里不断地诅咒着千刀杀的层出不穷的小学辅导书。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起诅咒野蛮的老师,无情的老师,痴迷于辅导丛书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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