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才五十岁不到的人,已老得像一个小老头了。
他对他的弟弟又怜悯,又嫌恶。仿佛自己的一部分,完全是由于弟弟的不争,也变得彻底地没了希望似的。
哥哥和弟弟之间只握了一下手,像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态度都淡淡的。在弟弟一方,是由于自卑;在他这一方,是由于沮丧。
弟弟使他沮丧加沮丧。
弟弟说,来时去找过姐姐,姐姐不愿见他。
他说:“也好。”
弟弟又说,其实姐姐不愿见他,不是因为对他半点儿感情都没有,而是考虑得太多,怕他将来住到姐姐家去,成了姐姐的拖累……
他说:“我怎么会!”
弟弟吭哧半晌,憋红了脸又说,自己的家境也不好,那是照顾不了他这位哥哥的……
他说:“你也考虑得太多了。”
于是哥哥弟弟之间,几乎再就无话可谈了。
弟弟起身告辞时,他给了弟弟一千元钱。
弟弟既未问他哪儿来的钱,也不拒绝,立刻就伸手接了。
他说——以外交通告似的口吻说:“以后,如果我混好了,会经常给你寄钱。如果你没收到我寄的钱,那就证明我混得不好。那你也不必打听我在哪儿,不必给我写信,写信要钱更是白写。我也不会给你写信。你就当我已经死在三十几年前了,没我这哥哥吧!”
弟弟说:“行。我听你的。”
……
红色惊悸 尾声(1)
肖冬云决定留在“一中”继续三十几年前中断了的初中学业。
当年的县“一中”,如今已是省重点学校。它也完全不是从前的面貌了。连省城一些或有权或有钱并且对儿女寄予厚望的人家,都托关系走后门将孩子送到“一中”来。但是仅靠权或靠钱并不能遂心所愿。予以“照顾”的分数从没超过五分。
虽然肖冬云是三十几年前的老校长的女儿,对她还是进行了入学资格测验。之后,现任校长,也就是当年和赵卫东一样暗恋过她的高二男生,亲自和她谈了一次话。
他坦率地说:“你插初三看来是肯定不行的。那你很难跟得上。尽管你已经初中毕业了。如今的初中课程,比当年的初中课程深得多啊。跟初二你同意不同意?那也得从初二第一学期开始读。”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意。只要学校接受我,从初一读起也行!”
校长说:“好。有你这种态度就好。”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
校长又说:“我们‘一中’曾拒绝过一位省委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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