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在冈日森格身边,警惕的眼睛里毫无睡意。父亲走过去说:“你也睡一会儿吧,我来守着它。”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大黑獒那日这才卧下,但它并没有睡着,眼光始终在领地狗群和大黑獒果日身上扫来扫去。
这一夜,父亲一直跟冈日森格和大黑獒那日呆在露天地上。麦政委让他到石头房子里睡觉,他没有去。丹增活佛让他到帐房里自己的身边睡觉,他也没有去。于是,麦政委给父亲拿来了自己的皮大衣让他盖上.丹增活佛给父亲拿来了自己的羊皮褥子让他铺上。党项大雪山的山麓原野上,冷凉的夏夜里,父亲就像一只真正的藏獒那样,怀着对世界的警惕,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地睡过了前半夜。
后半夜,领地狗群突然有了一阵骚动。吠声爆起,就像天上扔下来了无数惊雷。接着就是奔跑,忽地过去,又忽地过来,黑色的潮水在没有月亮的夜空下喧腾回环。奔跑和叫嚣、扑打和撕咬以最激烈的程度持续着。
石头房子和帐房里的人都出来了,瞪起眼睛刺探着前面,依稀能看到黑色的背景上一个更黑的黑影在闪来闪去,闪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阵疯狂的奔扑撕咬。人们猜测着:一只极其凶暴悍烈的野兽闯进了领地狗群,它的力量与勇气和藏獒旗鼓相当,所以争衡就格外激烈、猛恶和持久。
突然李尼玛大喊一声:“危险,梅朵拉姆危险。”就见那更黑的黑影炮弹一样射向了一顶离石头房子五十步远的白布帐房,那是梅朵拉姆的帐房。她是来这里的唯一一个女人,大家就给她单独支了一顶简易帐房。帐房噗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更黑的黑影在帐房上跳起落下,刺啦刺啦地撕扯着夏季帐房那并不结实的白布。领地狗群潮水一样朝那里淹没而去。
白主任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枪,朝上挥了挥,前走两步,突然又把枪扔到了地上。李尼玛神经质地浑身一抖,把枪捡了起来,就要朝前跑去。白主任白玛乌金一把揪住他,吼道:“你要干什么?把枪扔掉。”说罢跳起来朝帐房跑去。李尼玛扔掉枪跑步跟了过去。他里面穿着制服,外面裹着丹增活佛的绛紫色僧袍,跑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蝙蝠。突然,蝙蝠落地了——李尼玛双腿一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麦政委喊了一声:“不好。”忘了自己是怕狗的,抬脚就要过去。警卫员一个箭步抱住了他:“首长,我去。”麦政委回头对身后几个他带来的人说:“都去,你们都去。”
麦政委带来的所有人都朝着帐房跑去,丹增活佛带来的几个铁棒喇嘛以及光脊梁的巴俄秋珠也朝着帐房跑去。但是已经没用了,在他们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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