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反胃,办公室黄窗帘换成深褐色,白天有时也关上窗,省得听到街上的喧闹,静下心考虑点问题。现在烦闹是生存常态,交际应酬为生活主旋,清净倒成了一种奢侈,难怪人都那么浮躁。经商的人,浮得更厉害,像肥鸭子屁股,了了了的,浑身铜臭,见钱眼开,遇官磕头,花钱显身价,又有受不完的窝囊气。
晚风吹拂,他见柳叶的尖角像老鼠的嘴,在路面上晃动,想起还有三十只老鼠没着落,嘴里骂道:“屁!什么一家人,比冤家还黑呢!”
他走进家门,还没等坐下,李娜莎板起脸问:“你又到哪儿鬼混去了?”
“酒店有事,陪卫生防疫站站长吃饭,你不知道别瞎咋呼。”
“你们经商的有几个好东西,天天灌一肚子猫尿,醉醺醺的,拿公家的钱不当钱,吃呀喝呀玩呀,瞎花。”老婆嗓门大,说话像吆喝病房的病人,让他烦。好在儿子到新世纪学校寄读去了。
“你在家里别护护士长的架子,行不行?你以为我想喝呀,这是革命工作。”
“天天革命工作挂在嘴边,家还要不要了?有种你就甭回这个家。”
《改制》三(3)
“好,好,不回就不回,有啥了不起!”他见老婆走过来,脚上趿拉一双皮拖鞋,那鞋上有刺眼的黄色饰物。他的胃蠕动开了,酒向上翻,头昏目眩的,转身拉开门。
“昨晚你就没回来,今晚还想野到哪儿去?是不是又迷上哪个小狐狸精啦?你这没用的东西,骚乎劲还不小。”老婆跑过来拉他的衣服。
“你有种就放我走。”他一听老婆说他不管用的话,脸像被抽了两嘴巴,心里火直冒,真想扇她两耳光。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得把话说清楚。”老婆死拉住他的衣服。
他身子晃着,胃翻江倒海开了,“哇”的一声,酒喷出来,一股臭味儿弥漫开,他身子渐渐软下来。老婆架住他胳膊拖进屋,平放在沙发上。他头枕着扶手,“呼呼”睡着了。
老婆用热毛巾擦去他身上的污秽,牢骚道:“这辈子算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个酒囊饭袋。”
《改制》四(1)
杨启明上班一进餐厅,见客人在发牢骚:“有没有搞错,你们生意还做不做啦?”
员工们都忙着搞卫生,抹的抹,冲的冲。郑经理行动迅速,这员虎将,果然名不虚传。他问起打老鼠,郑经理说一只没打着,已派几个人,在下水道、垃圾箱附近放老鼠夹子,估计今晚有战果。还买了老鼠粘胶,发给员工,打一只老鼠奖励三十元。杨启明拍拍郑经理肩膀,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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