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硬座车厢里找到座位之后,我掏出小镜子照着自己。这么浓艳地上路,感觉像是要去广州开辟“皮肉生涯”似的。这种念头挺生猛,也挺有悬念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青春女孩不爱在男人身上挖掘梦想呢?我已经不是张合锐的了,那么,我从此就是张合锐以外很多男人的,也就变得合理起来。张合锐不要我了,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块“腐肉”了。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千万条饥饿的贱狗在渴望“腐肉”,那些贱狗一样的男人,会蹲在我面前,呲牙咧嘴摇尾巴。
列车照例晚点,第二天中午时分,才到达广州。
出站口有个用两条铁栏杆拦出的通道,几个穿制服的凶神恶煞,把守在那里等着检票。通道里塞满了灰头土脸、满身臭气的人,大多是底层打扮。现在有点儿钱的人,都不会光顾火车这种活受罪的交通工具了。穿制服的凶神恶煞们,总能逮住一两个没买票的,然后像拎死老鼠一样,带他们去补票。在这种地方,穿制服的人就是大爷。人类的一群总是这么统治着另一群,在统治和被统治发生时平等丧失。
堵在通道里的人们都想快点儿挤出去,广场旁大树下的阴凉近在咫尺。被放行的人们在咕咚咕咚地喝饮料……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了一口火焰样的唾沫。周晓琳的身体被大背包压弯了,皱着眉头转过身朝我叹气,嘴唇也干得快裂开了。
尽管在通道里四面受力,我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臀部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我转身往后一看,一张黑灿灿的五星脸正在享受着下作的秘密。在武汉拥挤的公共汽车上,我常遇到这种色狼,我自信能出色地对付他们。
我悄悄把背包带子松了松,趁他不注意,猛地放手,背包重重地砸了下去。一声痛苦的惨叫发出之后,我明白那个作恶的部位被砸中了。
流氓的阴谋,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灰飞烟灭了。我咬着牙笑了,没笑出声音,却笑得山摇地动。我就得这么狠,我是来广州闯世界的!女孩子出门在外,举目无亲,对待无耻的臭男人,就得像蝎子一样毒。谁想吃我豆腐,我就狠狠地蛰他,蛰死他!
草根女孩的命运
广州,我把爱抛弃
勉强维持生命
周晓琳的一个远房表舅接住了我们,乘上出租车,来到北京路附近的一个巷子里。又往前七弯八拐了好久,才来到一座式样古旧的民宅前。紫红色的三角梅热闹地开出院墙来了,像是在迎接我们。瘦巴巴的房东老太太却没有三角梅的那份热情,势利的目光非常锐利,刀子一样在我们脸上身上划来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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